Sunday, July 12, 2020

致總統先生的公開信

以下內容譯自Patheos.com 政治專欄Shane Phipps寫的文章--An Open Letter to President Trump on Behalf of Social Studies Teachers Everywhere。他是高中歷史課教師,代表社會研究學的教師寫給川普總統。

幾天前,您站在拉什莫爾山(Mount Rushmore)前面的台上,發表了一些評論。這些評論只能說是對公立學校的直接攻擊。在那篇發言中,您聲稱美國的公立學校教學生“討厭美國”,並暗示現代學生在學校接受洗腦,是當前帶來巨大社會變化的這場反對種族主義運動的主要根源。

這些運動包括移除紀念南方邦聯領導人的石碑雕像,或禁止在某些公共場所掛邦聯旗。儘管您是泛泛地指責公立學校,但實際上,您指責的是我和我們所有教社會研究課程的老師,因為是我們的課程教材最直接地影響了學生,讓他們了解了自己的國家及其歷史。川普先生,您當然不是第一位攻擊我們用不愛國的觀點對學生進行洗腦,多年來我一直在這個問題上與極右的“歷史學家”鬥爭。但我不會讓你說的話溜過去而不反駁。

川普先生,首先容我談談您指責的第二部分:聲稱公立學校對當代學生的影響是這場改變我們社會的運動的根本。您顯然感到這是件壞事,但我完全不這麼認為。我實在希望事實如此。培育新一代的人,去推動他們國家的進步,去協助塑造他們理想中的地方,這是公共教育的職責。

總統先生,您的年紀比我大得多,但讓我們面對現實吧,我們走過的路已經比明天需要走的路更多,未來屬於年輕一代。這似乎嚇到您了,但我感到很興奮。

但是現在談談您的胡言亂語吧,我們怎麼教學生“討厭美國”了呢?先生我不是不敬,但那是一堆冒著熱氣的馬屎。讓我們先說說什麼是洗腦好嗎?在過去的幾十年中,保守派普遍重複地說,公立學校現在將反對美國的意識形態灌輸給學生。這一看法幾十年來反復出現在極右翼脫口秀主持人口中,出現在福克斯新聞評論(Fox News)中,還有像您這樣的人以及您的追隨者,也開始傳播這個觀點。

極右翼人士對現在教導歷史和文明的方式感到不安,真正原因是它打破了他們長期以來死死抓住不放的對歷史敘事的輿論控制。您所說的「洗腦」只是對上百年來真正的右翼洗腦的一個必要糾正,以矯正那保守右翼特殊既定利益者所堅持和讚許的洗腦。

絕大多數40歲以上的美國人都曾被迫接受一個粉刷過的歷史,一個精心製作的歷史版本,以培養一種基於無知的愛國主義。這個教育方案非常完美地為美國歷史披上了成功的外套,其實結果更加險惡,因為讓人把體制上存留的不公正視為正常,而將試圖改革的年輕一代指責為討厭美國。

總統先生,您或許是不知,或許是故意否認,新一代的美國人不是討厭自己的國家,他們只是想讓這個國家成為它本來應有的樣式。

我們一度教導歷史的方式,幫助人把這個國家幾乎難以想像的收入不平等問題看為正常。其中幾乎不提初期資本家們殘酷剝削壓榨勞工的各種戰術,只當作經典。今天美國最富有的三個美國家庭,擁有的財富比50%最低收入的美國人更多--這在多年的灌輸洗腦幫助下似乎是看為正常。

時至今日,貧富懸殊問題仍然是頭房間裡的大象,沒人敢說該如何解決。我敢打賭,您對這個話題有所了解。對嗎,總統先生?

我們一度教導歷史的方式,是幫助女孩子感到順服男人、低他們一頭屬於正常--只從事某些類型的工作,很少掌握政治權力,完成同樣工作卻接受比男人低的薪酬。這些都看為正常,因為她們在原因不明的情況下被認定比男人低了一等。

我們一度教導歷史的方式,使美國領土迅速擴張,好像這是上帝的旨意。歐洲人在建立殖民地過程中不惜一切代價命令原住民離開。有外國疾病傳播摧毀成千上萬土著文化,這只是進步中的不幸和無意引起的副作用而已(更別說美國政府從未兌現的成千上萬個條約)。人們被告知,從墨西哥強行奪取和接管的德州、新墨西哥州、內華達州、猶他州、亞利桑那州、加州…這些都只不過是戰爭的戰利品。

我們一度教導歷史的方式幫助人把種族歧視看為正常。苦澀懷怨的南方人開始傳播他們“失去的偉大事業”(lost cause)思想意識,這種意識不知怎麼進入了歷史教學好幾十年--仁慈的主人和感恩的“壞奴轉變成基督徒”神話--人們一直在用這類神話為種族主義開脫,是現存種族問題的核心根源。

這種意識形態讓人接受有色人種不如白人優秀的理念為正常,為百年的吉姆•克羅(Jim Crow)種族歧視法律正常化鋪平了道路。我們至今仍要面對這一問題,必須不斷指出黑人性命也重要,來對付無休止的「所有性命都重要」,甚至「警察性命也重要」喧囂聲。總統先生,老式的歷史教學方式助長了所有這些種族暴力事件發生。對我來說,您希望我們回到過去是非常糟糕的事。

歸結起來,總統先生,我只想在此基礎上再加一層意見。您聲稱我們沒有像過去那樣教歷史是真的--您似乎認為這很糟糕,而我要為此感謝上帝。但請你好好聽著:我們不會教孩子討厭他們的國家。我們教他們咱們的國家應該是如何的,指出過去沿途走錯的地方,然後告訴他們,這些錯誤如何直接影響了我們現在所面臨的最大問題。

總統先生,我們愛我們的國家,我們所討厭的是一些心懷叵測的人為私謀權,劫持了我們值得追求的理想。如果我們不對孩子指出這些問題,我們就是允許不公正的現象正當化。

當今的年輕人正在重新審視自己所愛的國家,他們正在採納一個立場,要將國家改造成他們所知應該顯出的偉大樣式。上帝保佑美國。

您真誠的,社會研究學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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