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法治體制的美國怎麼會出現專制獨裁領導人呢?原因恐怕不止一個。法律存在漏洞是其中一個原因。
參議員Richard Blumenthal接受法庭問責組織Court Accountability Action的Alex Aronson採訪,討論川普總統是如何利用法律漏洞,繞過參議院的批准,任命自己的親信擔任美國聯邦的政府律師,違法胡來。現在參議員們正在設法採取措施來阻止這些任命。
A:川普第一個任期和第二個任期的最大差別,是他手下的工作班子,在第一任期大多遵守現有美國法律,拒絕執行他的非法命令。而第二任期他率先起來,把所有會阻撓他的人都換掉,安插自己的親信做部長或中級法庭的檢察官,還在各州任命了做第一線起訴/辯護工作的US Attorneys(美國政府律師)。
B:這是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政治上的忠誠成了我們法治系統的任命標準,實在討厭。我(在當選參議員之前)是康州的首席聯邦檢察官,又當選為州內的總檢察長,的確是有政治派別的職位。但政府律師是美國司法部(DOJ)的一部份,起訴罪犯應該和政治無關才對--但這個原則被本屆政府公開、反復打破。
A:歷史上美國法庭的確有過這樣的受到政治干預,是小布什總統時期的一個很大醜聞,關乎雇用和解雇政府律師。但比起現在,完全不是同一個規模。我們有聯邦法律,明文規定DOJ不准濫用政治名義搞起訴。您是否可以解釋一下,川普政府如何操控和違反了這方面的法規?
B:他們的做法基本上是結束國會的運作。政府律師的任命需要經過參議院的同意--說明這個職位相當重要。而他們在好幾個轄區試圖任命「臨時」的政府律師,任期120天,有時到期後再試圖任命一個120天的任期,不行的話就作個「代理」職位,比如新澤西州的Alina Haba。然而,法規根本不允許DOJ或總檢察長(AG)任命這種代理的檢察官職位。結果賓州有一位法官裁決,Haba提訴的案子無效,因為她沒有權柄。--所有這類訴訟都很容易被推翻,因為這些政府律師不是按正當程序任命,所以沒有權柄。這種「臨時」花招和手段在法院轄區內總是引起很大的混亂,因為他們不按現有的法律提訴或申辯的案子。
A:看看他們調動軍隊進犯民主黨執政的城市吧,宣傳說是去鎮壓罪犯的,其實要抓捕抗議遊行的人,好像是協助地方執法,起訴的卻是聯邦案件,破綻一堆。即使你把他們的話當真--藍色城市犯罪嚴重--他們還是限制了自己能夠解決所謂「治安危機」的能力。
B:不光可能沒有權柄,Haba開始調查新澤西州長,還調查一位女眾議員,兩位「恰巧」都是民主黨人,聲稱她作為政府律師,目標是將新澤西州變成紅色(共和黨人主政)。這種公然把政府律師的崗位武器化做法對於民主制度很危險。除了製造混亂和無法打擊犯罪,還在刑事司法系統內顛倒是非,讓人頭大。
A:在這種情況下,川普政府還不斷忽略法庭命令,尋求緊急緩解和暫停法官裁決的執行,甚至威脅和控告法官來施壓,將警察隊伍軍事化、政治化...我們剛聽到新聞,10名法官對於威脅法官事件表示嚴重關注,以至於法官需要更多的保護。
B:這屆政府把政府的公信力全部破壞了。我做政府律師的時候,我們都相信自己在聯邦法庭是替美國人民打官司的,因此用很高的標準要求自己--你不會故意向法庭隱瞞事實真相,遮蓋不利自己案情的證據等等。現在的情況徹底變了,各地區法官,無論是哪個黨的總統所任命,一致地認為政府律師缺乏可信度,並感到自己缺乏保護。這不是黨派問題,而是川普政府忽略法治,與以往非常不同。
A:這些法官面對說謊的政府律師,是很大的挑戰,有的退休法官敢於公開發言,但更多法官不能公開為自己說甚麼,他們怎麼辦呢?參議院的司法委員會能做甚麼呢?你們還在繼續處理政府提名的律師,有的顯然很有問題。昨天我聽見您問了被提名者幾個很好的問題,但您的共和黨同事有甚麼看法呢?特別是威脅法官的問題。兩黨參議員是否能合作修改法規?
B:我的共和黨同事認識到威脅,但他們否認自己對這種情形有責任。經過第一屆川普受調查與彈劾,我已經領教。我想無論是公眾的不贊成還是他們自己的良心,都無法改變他們對川普的個人崇拜態度。我不樂觀。
A:美國已經走上專制極權道路,與他們協商似乎很令人沮喪。民主黨人還有甚麼辦法改變呢?
B:我還是對每一位他們提名的候選人都投反對票,因為他們顯然在各種崗位上都不合格。但民主黨人是少數派。現在川普政府非法動用軍隊來執法,特別是鎮壓反對派的意見,又將法庭政治化,我們需要拉響警報。現在我們最好的機會、最有效的方法恐怕還是選舉。這次國會休假,我們回到各州,觀看抗議川普的示威,人們都問一個問題,我們能做甚麼?你可以支持那些在法庭上挑戰政府做法的機構。另外,動員大家都參加下一次的選舉投票,民主黨如果佔多數席位,川普就無法再為所欲為。
No comments:
Post a Com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