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命記的寫作

上次我介紹過摩西五經的作者問題，其中提到五經可能不是摩西本人寫的，乃是有人把不同的資料來源組織在一起。聖經學者把申命記的作者（或作者群）稱為五經的D來源，因為他們認為寫作風格、內容、和目的與前面四卷相比很不同。

其實，若不是申命記一章1節「以下所記的是摩西在約旦河東的曠野…向以色列眾人所說的話」，人們可能不知道五經的前面四卷是摩西寫的。申命記嘗試把前面頒佈的律例典章重新再說一遍，但作了一些修改。我們平時讀的時候大概很少去對照內容，聖經學者卻仔細查看了。本文內容取自猶太學者Cohen教授的講課內容， The Hebrew Bible 第13課。

有哪些律例被修改了呢？利未記17章規定，所有的牛羊都必須牽到耶和華的帳幕前，先獻給耶和華為供物，交給祭司宰殺。祭司要把血灑在會幕門口、耶和華的壇上等等。私自宰殺牛羊的人有「流血的罪」歸到身上。然而在申命記12章，唯一的敬拜場所是耶和華「選擇立為祂名」的地方，但百姓如果想要吃肉又離那地太遠的話，可以隨心所欲在本地宰牛羊，只是不要吃血，血要倒掉。

關於守逾越節，在申命記16章中規定，百姓必須集中去到耶和華「選擇立為祂名」的地方守節，不可在各城自己獻逾越節的祭。不像出埃及記12章的第一個逾越節，或在曠野，都是各家族自己取羊羔獻祭，在自己的帳棚裡守逾越節。民數記9章說，若有人當逾越節那天不潔淨，或在遠方行路，就要改到另外一天守逾越節，卻未提必須去到某地過節。

申命記處處提到「耶和華選擇立為祂名的居所」，卻從未明明提過耶路撒冷或錫安。北國餘民能夠接受這卷書為他們的經典聖書，也許這是個原因。聖經學者推測，在猶大約西亞王時期，從耶路撒冷聖殿找到的律法書就是申命記。我們從列王記下23章可以看到，約西亞王的宗教改革影響也伸延到了原來的北國地區，他去到伯特利廢除了耶羅波安築的壇，號召南北眾人一起守逾越節等等。

從出埃及到民數記，神規定只有亞倫和他的子孫可以任祭司職分，民數記16章甚至記錄了可拉一黨（也是利未子孫），爭祭司職任的教訓。然而在申命記中，泛泛的「祭司利未人」取代了亞倫子孫，凡是利未人都可作祭司。他們除了抬耶和華的約櫃，還保存律法書，又判斷爭訟毆打的事，連王登了國位也要尊敬祭司，將祭司利未人面前的這律法書抄錄一本，常常誦讀。

學者們還特別指出，申命記27章摩西吩咐百姓，過了約旦河要站在基利心山和以巴路山上，讓利未人高聲為百姓祝福和宣布咒詛。因為這兩個小山位於士劍附近，而示劍是北國的重要城鎮，所以有人提出申命記（D來源）有北國傳統。我們知道何西阿是北國的先知，他在主前八世紀的信息大力譴責拜別的神，卻未提到耶路撒冷來敬拜。申命記的作者顯然全盤接受了何西阿所宣講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