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族屠殺從仇恨言論開始

種族屠殺是出於很大仇恨，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樣的情形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而是一步步發展出來的。有一位美國教授專門研究種族屠殺和預防，分辨出這一過程的10個階段，我記在這裡，算是普及教育吧。

第一階段是Classification，意思是把人分門別類。所有的文化民族都會傾向於把人按民族、膚色、宗教、國籍等等分成自己人和外人，比如德國人和猶太人。如果一個社會種族隔離太嚴重，就最有可能發生種族屠殺。

第二階段是Symbolization，即給不同族類的人起綽號，比如黑鬼和（白人）騎士。這些綽號摻上了輕蔑、討厭、我尊你卑的味道，就引發仇恨了。納粹黨徽成為希特勒的仇恨暴力符號。

第三階段是Discrimination，即公然的歧視對待，用法律、習俗、政治勢力來否定其它群體的權利。比如1935年納粹德國就剝奪了猶太人的公民權利。

第四階段是Dehumanization，一個群體把另一個群體當作二等公民，把他們與動物、寄生蟲、爬蟲、或疾病相提並論。在這種情形下，有權勢的群體比較容易謀殺他們。

第五階段Organization，大清洗必定是有組織的，雖然有時是非正式的組織或是恐怖主義的組織，一般是得到地方政府的某種支持，作出計劃，準備搞特別的民兵團隊訓練，等等。

第六階段Polarization，搞輿論上的兩極分化。極端分子進入各種平台，宣傳和支持偏見和仇恨觀點，煽動一些人支持、導致另一些人反對。他們的主要目標是那些立場比較溫和的人，威脅他們不發言。立場溫和的領袖最能夠預防屠殺，而他們也往往首先遭到暗算。

第七階段Preparation，國家或犯罪組織領導人準備執行一個“最終解決方案”。他們一般用委婉語來掩蓋屠殺意圖，諸如說是“種族清潔”或“反對恐怖主義”等名堂，來建立軍隊、購買武器、訓練軍隊和民兵。他們從輿論上對民眾灌輸對受害群體的懼怕，提出“我們若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我們”這類思想。

第八階段是Persecution，即開始下手迫害。他們列出名單，把需要清洗的族裔或宗教分別出來，在政府主持種族屠殺的情形下，受害群體可能還被迫穿戴容易辨認的標識，他們的財產被沒收，有時隔離到集中營或某個貧困荒僻地方，有人餓死。德國當年對猶太人就是如此。

第九階段是Extermination，即開始滅絶，並迅速成為法律上稱為“種族滅絶”的大規模屠殺。殺人者不認為他們所害死的人是完全與自己平等的人，請參考第四階段。當一個政府主持時，武裝軍隊常常與私人軍隊一同對付受害者，因為受害者其實很可能會組織起來，去屠殺那些肇事的人。

第十階段是Denial，就是種族屠殺之後的否認。這是進一步種族滅絶屠殺的最可靠標誌，他們焚燒屍首，挖坑群葬，試圖掩蓋證據並威脅目擊證人。他們否認曾經作案，指責受害群體引起了問題，攔阻罪案調查，...直到被趕下台或逃亡，他們仍然否認。

1915年至1917年間，奧斯曼土耳其政府對其管轄境內的亞美尼亞人進行過一次種族屠殺，受害人數達150萬人之多。土耳其政府至今拒絶承認那是一次官方發起的有預謀屠殺行為，但很多國家的學者都認為那件事可以和猶太人大屠殺相提並論的種族滅絶行動。

看來，仇恨、歧視、咒罵都是醞釀謀殺的前奏，有人將這些語言特徵輸入人工智能深度學習的程序，在社交平台上辨認並遏制這些言論的傳播，減少被煽動造成的惡果，不無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