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June 30, 2020

白人至上的文化有甚麼特徵?

本文內容取自Showing Up for Racial Justice網站文章:The Characteristics of White Supremacy Culture。文中所舉現象描述的是白人與黑人、棕人、或黃人混合的企業/機構,並白人領導的工作環境。

文化的力量在於其無所不在,難以說出有甚麼問題。下面列出被白人文化認定為標準的有害特徵,因為這些特徵鼓勵白人至上的思想,不光對有色人種有害,對白人也有害。

完美主義
:對於別人所做的工作很少表示欣賞和感謝,只感謝功勞最大、成績最突出的人—通常是組織帶領的(白)人。人們通常是指出不足的地方,甚至是背後評論這些不足,並習慣於把(有色人種)做錯的事看作反映出他們個人的問題。

解決方法:增強人人會犯錯的觀念。多表揚和確認其他族裔的工作成就,不要把錯事和錯人混為一談。在提出批評意見時拿出建設性的提議,讓人明確知道下次可以如何改進。

完成任務的緊急感:急功近利讓人難以有時間團結包容發揮所有其他人的作用,服務所有人,比如考慮有色人種的利益。用很少的基金指望辦很多事,其實是指望付工作人員很少的薪資,很多白人不會接受、有色人種卻不介意的最低工資。

解決方法:制定計畫時現實些,留有餘地,參考有經驗的一線工作人員的意見。

保護上下級關係:白人喜歡制定組織結構圖,花時間保護某種級別,而不是致力於發揮每人的最大潛能。意見與上級不同被視為一種挑戰威脅,或是沒有禮貌。由於有色人種居下級地位比較多,他們的不同意見很難受到重視,甚至受到壓制。

解決方法:組織架構圖本身並不能保證或防止權力濫用保護級別其實與擔心懼怕有密切聯繫—怕失去權力,怕丟面子等等。可以思考和辨認,自己有沒有那些擔心?有意識地承認別人的解決問題能力。

數量重於質量:在衡量目標成就時,多少人參加會議、發了多少份簡報、花了多少錢,比人際關係、群策群力、建設性處理衝突的能力等等更重要。結果永遠比過程重要,因為過程無法測量。因為有色人種工作人員常常反映出這些衝突和情緒,你的忽略其實是不把他們放在眼裡的表現。

解決方法:在計畫中重視過程或質量性的目標。寫出人人參考的價值觀聲明,來表達工作的方式。比如, 你可以考慮如何設法測量公司員工之間的包容性嗎?

以書面文字為準:沒有寫下備忘錄存檔就不算數,這是典型的白人文化。有色人種滿足於一般的口頭分享或提議,並重視實際行動,他們的英文能力一般也比較差,結果他們的成績常常被埋沒。

解決方法:有意從其他族裔文化學習,不要假定自己文化的做事方法最好。

家長式作風:作了決定不對手下的人進行詳細說明,他們想當然地以為了解有色人種員工,有能力替他們作決定。但實際上有色族裔員工可能並不知道誰作決定,連建議該向誰提都不清楚。

解決方法:讓每人都知道哪項決定由誰來作,每人都了解自己的責任和權利。

非黑即白式的思維:不是好就是壞,不是對就是錯,不是同意我們就是反對我們,不會想到從不同視角看可能都對。這也是白人文化的特色,結果就把複雜事物簡單化了,製造出不必要的衝突壓力,讓白人特別不耐煩。

解決方法:增加一點信任和聆聽,耐心分析一下各種複雜的因素影響,從別人的視角學習新知識。

其他的白人文化特徵還包括抓住大小權利,有色人種族裔卻無份,好像被遺忘了似的;害怕公開的當面衝突,選擇不談不問、若無其事的態度,其實是忽略有色人種的訴求;個人主義,單獨負責,白人領導沒人問責;把自己的看法當作「客觀」,輕看別人的情緒;相信自己有權利舒舒服服等等。

你可以閱讀英文詳細了解這些特徵和解決方法。

Sunday, June 28, 2020

美國憲法的幾條修正案

最近聽一門課,是關於美國法律的基本內容,其中提到美國憲法的幾條修正案,決定記下來。憲法修正案是美國權利法案(Bill of Rights)的一部份。

南北戰爭的教訓之一,就是你不能指望各州都保護自己公民的權利,因為有些州在戰爭結束加入聯邦後繼續迫害被釋放的黑奴。

為此修正了憲法,第十四條修正案規定:所有在美國出生的人都是所居住州的美國公民,任何州均不得制定法律剝奪其公民特權或豁免權,任何州也不可不經一定的正當法律程序(due process)就剝奪任何人的性命、自由、財產,法律平等保護所有人。

甚麼是必要的正當法律程序?被指控有罪的人有權利要求律師幫助--他/她如果沒有錢請律師,可以要求法庭指派一位律師來幫助;他/她有權利在沒有搜捕狀的情況下拒絕交出個人資料(第四條憲法修正案),也有權利(根據第五條憲法修正案)不回答警察的問題。

第四條修正案的目的是禁止無理搜查和沒收物件,搜查必須要有法院簽署的搜捕狀,指明搜查地點和所要搜查的人或物。

這樣看來,人收藏在自己家裡的物品是有安全保障的。大英帝國的兵丁不可憑一紙「通用」搜捕狀,僅僅因為懷疑你是朝廷敵人就闖進你的住處搜捕。當然現在情況已經改變,你的私家車內早沒有安全保障了,而你在社交網上分享的內容,警察無需搜捕狀而獲得越來越容易了。

事實上,警察在拘捕時必須首先通知拘捕對象,「你有權利不回答」所詢問的問題。但是對於外來移民,比如前來申請避難、在邊境被拘捕的中美洲移民,或是住在美國多年卻無合法身分證的移民,他們往往不知道自己有這項權利。

華人移民更不知道這些權利,我們或許以為被交通警察攔截,態度越誠實配合越好,但第五項修正案明確說你有權利拒絕自證其被指控的罪過。這使我意識到,很多時候誠實回答某些問題的確讓人進監獄,因為法律並不賞賜誠實的人。而且,有些法律並不公平,違反聯合國的人權法案。

舉「非法移民」的庇護法的例子:聯邦法要求所有入境的移民都申請並獲得某種證件,但是由於美國不歡迎中美洲來的移民,他們傾向於不給他們任何合法簽證,於是很多人在簽證到期時就不再申請證件的更新,成為「非法移民」。

但有些州用庇護法對抗聯邦政府的移民法。畢竟很多移民在本地結婚生子,強行執行移民法就難免拆散很多家庭。庇護法允許移民在和州內警察打交道時,不至於被交給移民海關執法(ICE)人員而遭遣送。所以這些移民在忽然遇到ICE人員時,其實不必回答他們的任何問題,倒可以立即聲明自己有第五修正案賦予的權利。(注意,說謊是要定罪的,不要說假話。)

我覺得華人了解這些法律很重要,了解人權很重要。任何地方的法律都是個需要不斷改進、以符合大多數人需要的東西,而不是一個抽象的、必須盲目遵守的東西。你甚至有權利在訴訟過程中指出某些法律的不合理,要求改進。

Thursday, June 25, 2020

歌詞:美國黑人所唱的「國歌」

根據維基百科,Lift Every Voice and Sing 這首歌是上個世紀詩人James Weldon Johnson寫的一首詩,他弟弟1905年為之譜曲而成。這歌首次公演是有一年在慶祝林肯總統生日的時候。歌中大聲疾呼非裔美國人得到解放、人權得到承認。

讓我們都揚聲歌唱,直到天地迴響,與自由的諧音同迴響;
讓我們歡喜高歌,達到天庭共聆聽,大海翻騰同迴響。
唱一首充滿信心的歌,是黑暗過去所教給我們的,
唱一首充滿盼望的歌,是現今時代所帶給我們的;
面對升起的太陽,我們新的一天開始,讓我們向前進,直到贏得勝利。

腳踏我們自己踩出來的路,回顧苦澀的鞭韃,感受希望泯滅的日子;
然而我們的沉重腳步聲,難道沒有來到我們父輩的嘆息之地?
我們所經過的是一條淚水澆灌的路,我們已踏上被宰殺人之血路;
從黯淡的過去,我們終於站起來了,明亮的星星發出白色的光芒。

我們疲勞困頓歲月的神,我們無聲流淚的神,你帶領我們直到如今;
你以你的大能帶領我們走向光明,我們求你保守我們永遠走在這條道路上。
神啊,別讓我們的腳偏離這遇見你之地,別讓我們的心喝醉世界的酒而忘記你;
願你以手掌遮蓋,讓我們永遠堅立。向我們的神忠貞,向我們的土地忠貞。

英文歌詞在這裡,讓你對照:
Lift every voice and sing, till earth and Heaven ring,
Ring with the harmonies of liberty;
Let our rejoicing rise, high as the listening skies,
Let it resound loud as the rolling sea.
Sing a song full of the faith that the dark past has taught us,
Sing a song full of the hope that the present has brought us;
Facing the rising sun of our new day begun,
Let us march on till victory is won.

Stony the road we trod, bitter the chastening rod,
Felt in the days when hope unborn had died;
Yet with a steady beat, have not our weary feet,
Come to the place for which our fathers sighed?
We have come over a way that with tears has been watered,
We have come, treading our path through the blood of the slaughtered;
Out from the gloomy past, Till now we stand at last
Where the white gleam of our bright star is cast.

God of our weary years,God of our silent tears,
Thou who has brought us thus far on the way;
Thou who has by Thy might Led us into the light,
Keep us forever in the path, we pray.
Lest our feet stray from the places, our God, where we met Thee,
Lest, our hearts drunk with the wine of the world, we forget Thee;
Shadowed beneath Thy hand, May we forever stand.
True to our God, True to our native land.

Tuesday, June 23, 2020

美國特權:面對種族主義

美國人最近湧上街頭,抗議警察對待非裔美國人的不公義行徑。警察怎麼可以為區區小事動不動就開槍打死人呢!現在手機照相太方便了,讓人看見難免吃驚:黑人的命也是命!

不過我今天讀到一篇文章,Talking about Racism is American Priviledge,大意是說很多國家都有種族主義問題,但這個問題不足掛齒,因為大家都接受了某種不平等的現實。所以,不要以為美國抗議和辯論,就表示他們的種族問題最嚴重,可以提出這個問題,試圖採取行動來解決這個問題--這件事本身就是一種特權。

甚麼是美國特權呢?Jackson Wu提出兩點。第一、種族主義彰顯出來,這是美國特權的標記。意思說美國的族裔越來越多元化,不同背景和文化開始融合在一起時,自然帶來不同的前設,不同的優勢,這個融合過程必然有艱難和痛苦。

換句話,你如果尋求建立一個種族和好的社會,就必須意識到衝突和問題所在,方能著手解決。你無法保持某個現狀不變,也不必用「你死我活」的心態來對待衝突。這個過程或許比我們希望的還長,但我們應該看到,情況已經有所進步,還會繼續進步,如同經歷分娩的痛苦,不會永遠如此。

想想看,我們有機會爭取更加公平的社會,不是很榮幸嗎?第二、解決種族主義問題是美國特權。Jackson Wu建議你把美國的種族主義問題看成好像癌症確診,必須選擇治療方案了--這比生癌而不知強多了。

世界上有幾十億人沒有協商解決種族問題的特權。在那些國家和地方,種族不平等、不公義是個沒人注意的問題,因為把種族隔離看為理所當然,很少的人關注族裔之間的團結合作。而在美國,那麼多人決心採取行動解決問題,他們也有豐富的研究資源。

結論是甚麼?大家彼此對話探討,有些人要耐心一些,努力說服他人。同時,別採取太過激的言行,故意挑起爭端。要對美國抱著希望,相信她會逐漸進步。

Sunday, June 21, 2020

六月節:黑奴的禱告蒙垂聽

美國有個六月節(Juneteenth),就是南方各州紀念和慶祝廢除奴隸制的日子。1865年6月19日,德州邊緣一個島上的黑奴聽說南北戰爭結束了,美國宣布他們自由了--他們是最後一批得知這一好消息的人。

一年之後,人們聚集在法院,再次大聲宣讀解放黑奴的宣言,然後湧進一間教會,舉行公共禱告會--這是第一次的六月節慶祝。黑人在為奴時期很少公開禱告。雖然有獨立黑人的教會,大多數的黑奴都和他們的主人一起敬拜。教會對黑奴的教導自然都符合他們白人主子的心意:順服你的主人,不要偷竊食物等等。

但美國黑奴有他們自己的秘密聚會,黑人史學家Albert Raboteau稱這種聚會為「無形的」組織。他們唱自己的詩歌,講自己的道,禱告自己的禱告詞--求主解救他們得自由。這些聚會反對奴隸主的權勢和信念,因為那些奴隸主都相信自己必須用基督教來讓奴隸順服。

聽早先作過奴隸的人Wash Wilson說,他記得每當奴隸們聽見唱Steal Away to Jesus,就知道晚上有秘密禱告會了。有人回憶說,主人們都不喜歡奴隸們偷偷出去聚集禱告,他們隱約知道那些禱告會是針對他們來的。他們威脅抓住去禱告的奴隸就要懲罰,然而奴隸們用禱告來抗爭自由,相信上帝以祂的恩典慈愛,會把他們從捆鎖中解救出來。

這些禱告傳統流傳下來,繼續在每年的六月節紀念日出現,作為繼續的人權抗爭內容。這裡記下「傳統的六月節禱告」,以傳統的非裔教會禱告詞開場,翻譯出來大意是:

父啊,我向你伸手—因為除你以外我沒有別人。啊,你是我的沙崙玫瑰,我在暴風雨中的避難所,我的和平王子,我在這塊嚴峻土地上的盼望。今天早晨你觸摸了我們,帶領我們離開了沉睡之地,給了我們新的一天。謝謝你耶穌。

在禱告的結尾,充滿了對最高自由的盼望,是擺在每個信徒面前,更是非裔美國人在試煉和患難中所渴求的:

當我來到約旦河邊,求你攔阻河流,讓你的僕人平安過去。父啊,我要尋求那地,就是約伯所說的,惡人止息攪擾,困乏人得享安息之地。讓千年如已過的昨日,我必重見親愛的家人,在那裡可以頌讚你。我能夠和聖徒們一同說「終於自由了,終於自由了,感謝全能的上帝,我終於自由了」。你的僕人為基督的緣故獻上禱告。阿門!

最近幾十年來,有些教會發展出自己的六月節禮儀詞,有一些是取自非裔美國人教會的禱告詞。是的,現在仍有人需要繼續祈求自由、為自由抗爭。

本文內容取自《今日基督教》雜誌歷史本月專欄文章Juneteenth Was an Answer to Centuries of Prayer

Thursday, June 18, 2020

資本主義的改善

我曾介紹過Edward Stuart博士的政治經濟制度比較課程,本文內容取自那課程。

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前,全球的資本主義制度是極為開放的。旅行大多不需要護照、簽證、或海關表格,國際貿易相當開放,附加費用不大。 這種資本主義世界主要讓西歐和北美的富裕國家受惠,是個普遍提高生活水平和經濟增長的世界。

各國需要進口和出口來促進工業發展和人民生活,用出口貨物來支付進口貨物。只要貿易差異不大,就可以藉國際貸款解決。但世界大戰爆發干擾了整個世界的貿易、投資停頓。

到一戰結束時,戰勝國(英、法、美)與戰敗的德國設定了苛刻的賠款條件,比如給他們設立關稅來限制他們的出口,以及硬性規定英鎊的高兌換值等等,給德國經濟製造了極大困難,但同時也大大影響了依賴出口的英國貿易。這些問題最後導致了世界經濟的大蕭條和第二次世界大戰,因為全世界各國的經濟聯繫太密切了。

1929年的股市崩盤並不是美國大蕭條的原因,而是1920年代一系列美國內外事件和政策的症狀。比如美國參與的那個令德國賠償的和平條約Treaty of Versailles實際上確保了歐洲進入蕭條,讓美國也進入大蕭條。

在典型的資本主義市場經濟中,一切生產和消費活動都沒有任何協調,沒有「宏觀經濟學」的分析。宏觀經濟的觀念始於「一個人的花費等於另一個人的收入」:一個人收入少了,就會進一步減少花費。所以,任何一個部門行業減少了經濟活動,都會影響到整個經濟。

宏觀經濟的另一個重要思想是,對個體有益的經濟活動,未必讓集體都獲利。例如某農夫可以因某農產品的價格高就增加栽種,他會獲利。但若所有的農夫都增加栽種,即使收成很好大家也會都減少收入。所以在經濟衰退初始,企業和個人可以減少開支、削減設備購買、取消原定的擴建計劃來度過困難階段,但如果各企業都這麼做,宏觀經濟就要衰退了—花費減少、總產量和總收入降低、失業率要增加。

宏觀經濟學家Keynes認為,在衰退或蕭條時期,大家都省錢和縮減開支,其實會引起更多的總體經濟困難。大蕭條時期的體驗的確如此,以至於商品、服務、薪資都是越來越便宜(叫作通縮,和通脹相反)。商家希望能促銷,可是因為通縮,大家都把錢揣在口袋裡,等候價格繼續下落。他提出政府應該設法促進總體消費,免得進入惡性循環。

大蕭條更糟的是,必須借貸經營的農夫和商家無法償還債務--產品越掉價,他們越無力償還。不光他們會破產,甚至連借給他們的銀行和財團也難免破產。 有一位加拿大經濟學家John Kenneth Galbraith提出大蕭條的五個原因。根據這些原因制定政策或制度,理論上可以防止大蕭條再度發生。

大蕭條第一個原因是資本主義經濟下的收入和財富極其不平等。有人太富裕、有人太窮就造成不穩定,因為富人的奢侈開銷屬於不穩定的消費模式—他們一無所缺,不需要購買甚麼,引起總體消費的減少而較低收入家庭的開銷都是衣食住行,相對穩定,但任何經營下滑和失業都會引起很多個人和商務破產。

大蕭條的第二個原因是企業架構不穩定。1920年代的企業基本上不受甚麼管制。他們為了得到投資信貸,對公眾提供的財務信息或活動是隨意的。只要足夠多的人買股份,價格就上升;只要投資人情緒一變,人們就恐慌拋售。

第三個原因是銀行系統的架構問題。在銀行業務缺乏監管的情況下,有些銀行誠實借貸而不投機取巧,但他們借給其他銀行。當一家不好的銀行垮台時,它就無法還錢給好銀行,以至於好銀行也無法滿足它所有的儲戶的取錢要求。

第四個原因是美國過分注意國外。其實美國當時出口不多,美國產品不靠賣到國外來經營,它只是在一戰後借了大筆錢給歐洲。然而美國當時施行保護主義政策,抽很高的關稅,以至於從歐洲的進口減少,歐洲的公司和銀行開始承受不住而倒閉。歐洲的大蕭條最終也打擊了美國經濟。

第五大蕭條的原因是大家不了解宏觀經濟學,不知道靈活價格和自由競爭的市場經濟會垮掉,而假定經濟總會自行調整,恢復健康。問題是高失業率不會自動恢復到正常,生產能力也不會自動地重新發揮出來,大蕭條並不是一個暫時現象。宏觀經濟學家Keynes提出,美國的資本主義必須改革,國家政府和中央銀行必須積極施行宏觀經濟政策來管理經濟活動。

羅斯福總統1933年上台後開始施行新的經濟政策,採納宏觀經濟學家的建議,大力救濟窮人和失業人口,復興經濟活動到正常水準,並改革金融系統。這些舉措的目的是預防大蕭條再次發生。

怎樣逆轉價格不斷下落的通縮過程呢?羅斯福聽從經濟顧問,推動美聯儲和國家財政部購買債券,把資金投入經濟活動,比如由政府出資修建公路設施、公共建築物、與國家公園,同時解決了一些年輕人的就業問題。

怎樣改善銀行架構?國會通過了聯邦銀行法,把商業銀行與投資銀行分開,並且建立了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DIC),以恢復儲戶對銀行的信心。 為了確保上市公司的架構健康,新政建立了專門的證券交易委員會,確保公司的財政資料準確,運行有序。

羅斯福的新政還建立了1935年的社安保障法,照顧美國社會中的老人、寡婦、孤兒的生活,其中也包括了提供失業保險金。宏觀經濟學稱社安保障為自動穩定因素,意思是經濟不好時,有些花費不會隨著減少。

另一個舉措是讓收入增加的人多納稅,而讓收入減少的人少納稅,這就促進高收入家庭多消費,促進價格提高,而保證低收入家庭手中有足夠多的錢花。

羅斯福總統的這些新政舉措深刻改變了美國的資本主義體系,使它增加了規章和管制。同时我們也看到,照顧社會中的貧困群體對經濟大有好處。

Tuesday, June 16, 2020

美國婦女爭取權益

說起來,我們今天以為理所當然的婦女權益,幾十年前都還沒有。回顧一下歷史有好處,本文內容取自History Collection網站列出的40 Basic Rights Women Did Not Have Until The 1970s

1. 婦女抗爭的權利。在1960年代末和1970年代初,人們覺得婦女不該抗爭。(或許和聖經中提到的家規解釋和應用有關。)
2. 那時婦女集會反對每年舉行的美國小姐的選美活動。她們抗議把人當作欣賞目標的做法。
3. 她們爭取婦女進入政界的權利。那時爭議很大,但1970年代開始,有十幾位婦女進入國會作議員。
4. 她們爭取接受高等教育的權利,而拒絕讓婚姻作為婦女的人生重點。
5. 婦女可以有自己主見、進入任何職場、在丈夫之外獲得自己信用卡的權利。
6. 婦女能夠作大公司總裁的權利。
7. 單身婦女可以收養孩子的權利。
8. 克服女孩子腦子比較笨的偏見,爭取接受同等教育的權利。
9. 婦女在職場或其他地方可以給孩子餵奶的權利。
10. 婦女可以和男人一樣談論「性生活」的權利。
11. 婦女可以獨立開銀行帳戶的權利,無須經過丈夫允許。
12. 婦女可以開設銀行、辦理商務的權利。
13. 早先年代奧林匹克運動會有不少項目沒有婦女參加,但婦女創建了奧林匹克的花樣滑冰、籃球、划船、手球項目。2012年,婦女還參與了拳擊比賽的項目。
14. 婦女遇到家暴的情形可以提出離婚的權利,不再必須提出關於丈夫淫亂等等證據。這個權利到1990年代才得到。
...

沒有天上掉下餡餅在頭上這回事,每個權利都有長長的抗爭故事,你應該可以從網上找到各種旁證。我想黑奴從解放到爭取完全平等對待的權利也是如此吧。

Saturday, June 13, 2020

Everybody's Got A Right to Live

我贊成每個人,無論你身分、地位、經濟狀況、膚色、國籍、婚姻、性別如何,都有權利得到醫療保健服務,這包括那些還沒有得到合法居留文件、或臨時來訪的人。這裡列出的是Poor People's Campaign(容我暫且翻成「窮困人的鬥爭」)去年提出的所有訴求/口號。

We demand an immediate restoration of the Voting Right Act
We demand an end to racist gerrymandering.
We demand a reversal of state laws that prevent municipalities from raising the minimum wage.
We demand a just immigration system. We demand a timely citizenship process that guarantees everyone the right to vote.

We demand an end to military aggression and warmongaring. We demand a stop to privatization of military budget and any increase in military spending.
We demand a ban on assault riffles and a ban on the easy access of firearms.
We demand an end to federal programs that send military equipment into local and state communities.
We demand that the call to build a wall at the US/Mexico border be ceased.

We demand a ban on fracking, mountaintop removal, coal mining, coal ash ponds, and offshore drilling. We demand a ban on all new pipelines, refineries, and coal, oil and gas export terminals.

We demand an immediate implementation of federal and state living wage laws.
We demand the right for all workers to form and join unions.
We demand equal pay for equal work.
We demand a guaranteed annual income
We demand fully funded anti-poverty programs that protect the walfare of us all.
We demand decent decent decent housing.
We demand free tuition.
We demand equity in education.
We demand an end to resegregation of schools.
We demand equitable funding for historically black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We demand relief from crushing household, student and consumer debt.
We demand the repeal of the 2017 federal tax law.
And we demand that the wealthy and corporations pay their fair share.

We believe that we can win, we believe that everybody has a right to live.

你感覺怎樣?從個人角度看,肯定不是每個人都需要所有這些訴求。對我來說,除了照顧窮人的基本生活需要,最重要的還有不增加軍費開支,以及投資在環保上,所以我支持這些鬥爭。

Thursday, June 11, 2020

你有、而其他族群沒有的「特權」

本文是一篇「經典」文章,取自一家致力於掃除種族偏見的教育網站文章:White Privilege: Unpacking the Invisible Knapsack

首先說明一下甚麼是「特權」:不必爭取的固有權利。舉個例子,早先男尊女卑的時代,女孩子讀書或出外工作一般不是固有的權利,但男孩子很少覺得自己有這些特權。所以,特權有這個特點:除非你失去了,你可能並不知道自己有甚麼特權,但社會上都承認你有這個權利。

本文作者拿自己和每天接觸的非裔同事、朋友、熟人的生活體驗作比較,列出下面26條白人特權現象,幫助人辨認那些想當然的權利。
  1. 如果我想要和我同族的人在一起,在大多數情況下我都能辦到。
  2. 如果我需要搬家,我在想要搬去的區域買房或租房應該不成問題。
  3. 我與新鄰居相處應該會愉快,至少不會出問題。
  4. 我大多數時候可以獨自外出購物,大概不會被跟蹤或受到騷擾。
  5. 我打開電視或報刊,十有八九會看到自己的族群被報道。
  6. 談到我們國家的「文明」遺產,我看到我的膚色或祖先作出了貢獻。
  7. 我的孩子一定會在教科書中看到自己族群的歷史。
  8. 如果我希望出版甚麼書籍或資料,一定會找到出版商。
  9. 我一定能夠在樂器商店找到代表自己族群的音樂作品。
  10. 不管是用支票、信用卡、或現金,我的膚色不會引起對我經濟能力的懷疑。
  11. 大多數時候我能夠保護孩子不挨欺負。
  12. 我可以罵人、穿二手衣物、不回信,而不至於被看為我們族群的道德不良、貧窮、或沒文化。
  13. 我若公開對有勢力的男性群體發表意見,不致於引起人對我族群的聲討。
  14. 我能夠克服一個具挑戰的情形,而不被看為借了自己族群的光。
  15. 我說話從來不被指望代表了我們族裔的所有人發言。
  16. 我若不懂其他人數眾多族群的語言和文化習慣,不會因此感到有任何不利。
  17. 我若批評政府,談論政策和官員行為,不會被視為文化上的外來者。
  18. 我若要求見一個部門的「負責人」,大概見到的是一位同族的人。
  19. 如果交通警要求我停車,或者國家稅務局審計我的稅務,那肯定不是因為我屬於某族裔。
  20. 我很容易買到描繪或代表自己族裔的海報、明信片、兒童畫冊、洋娃娃、玩具、或兒童期刊。
  21. 我若加入或屬於某個組織,開會結束回家時總能夠感受到某種聯結,而不至於感到孤立、站錯位置、屬於少數、沒人聽、疏遠、或擔心。
  22. 若被一位沒有歧視偏見的雇主雇用,我不必擔心同事們懷疑我因種族而受雇。(入學也同樣)
  23. 如果申請政府補貼的住房,我不必擔心因自己的種族而沒機會,或擔心會在那個社區受到排擠。
  24. 在我需要法律幫助或醫藥服務時,我不會因自己的種族而遇到困難。
  25. 若生活中遇到挫折和沮喪的事,我不用問這其中是否有種族歧視的因素。
  26. 我能夠為自己的不良行為選擇一個多少與自己膚色配得上的藉口。(我對這句話的翻譯不是很確定:I can choose blemish cover or bandages in “flesh” color and have them more or less match my skin.)
你認為如何?作為亞裔,我們的經濟狀況一般比較好,至少享受前面三、四條特權。根據所居住的州或地區,你可能還會多享受幾條。

但我有時參觀博物館,就感受到強烈的白人文化,他們的歷史和他們的文化興趣歷歷在目,諸如賽車。不是說其他族裔完全沒有解釋他們文化歷史的博物館,而是太少了,與人口比例相差太多。很多高中的歷史教材保留著美化奴隸制的輕描淡寫,或歌頌白人優越的味道。

至於像第24條那樣的事,我和我周圍的華人多次在法庭事務上深刻體驗過語言障礙、不懂規矩的局外人困難(這裡有一篇比較詳細的記錄給你參考)。我們大多選擇避免官司,「認罪」減罰完事,硬碰釘子總是沒得過好處。那些在邊境尋求避難的中美洲難民可想而知—美國法庭不是為他們主持公道的機構。

Tuesday, June 9, 2020

認識和對付種族主義的轉折點

以下是雅虎新聞360編輯Mike Bebernes的觀點文章。我翻譯過來記在這裡的目的是從歷史反思,這些歷史很多華人基督徒仍然不了解,他們喜歡盲目地跟從白人老大哥喊某種「回歸」從前榮耀的口號。

對於非裔黑人來說,他們從來沒看見過白人治理的榮耀,只看見漫長的種族暴力體系的歷史,發生過很多在白人眼裡算不上甚麼的事件。

1955年,14歲的Emmett Till到密西西比,據說是因為挑逗一位白人婦女,被她的丈夫和兄弟毒打、挖掉眼睛、用倒鉤刺網綁在棉花機上扔進河裡。這件事引起當時人注意到南方州針對黑人的暴力行為。那是在黑人平權運動之前。

1992年,黑人已經有了名義上的平等權利,4名洛杉磯的警察將一位黑人Rodney King野蠻毆打,之後法庭定那幾個人無罪。由於有旁觀者錄影播放出來,這件事引起了一場憤怒暴亂,並引發了一場全美關於警察使用武力、以及種族與經濟不平等的對話。

2014年,有個Eric Garner在街上被紐約市的警察施用鎖喉鏈致死,原因是他私賣香煙。整個過程剛好也是被業餘錄影愛好者錄下來,其中聽見死者說「我不能呼吸」。那個警員Daniel Pantaleo 5 年後才被警察局解雇。

一個月之後有位18歲的黑人青年Michael Brown手無寸鐵,和一個朋友走在馬路中間而不走人行道,一個過路警察要他去走人行道,幾句話不合糾打起來,警察開槍把他打死了,並且撇下他離開了。這還不說,屍體在馬路中間暴曬4小時,車來車往人抱怨。這件事最後引發了全美國的Black Life Matter運動,也就是「黑人性命寶貴」的呼聲。

這只是無數黑人在那些歲月裡被打被殺的幾個例子,只是因為場合、時機等等原因人們記下了他們的名字。鑑於George Floyd之死最終在全美國引起的不尋常反應,他將是下一位進入這個名單的人。

其實在Floyd之前,美國今年已經報道了一連串令人震驚的黑人死亡事件。2月份有個大個子球員Ahmaud Arbery,在Georgia一個白人居民區跑步時,被一對白人父子開槍打死了,他們懷疑這個常來的黑人有犯罪企圖。

3月份在Kentury,有一名Kentucky黑人婦女Breonna Taylor,晚上在家裡,警察奉一紙搜索令破門而入,她的男朋友以為強盜進來,拔槍相向,最後她身上中了8槍而死。她是醫院急救室的技師,正在新冠抗疫前線的戰士。

5月份在佛州有個38歲的跨性黑人Tony McDade,瘋狂報復刺死一個欺負他的人,並準備借警察的槍自殺。他知道警察看見黑人持槍就會開槍,於是帶一隻手槍,看見警察就舉起來,警察果然把他打死了--他事先在FB上分享了自己的用意。

這些事件都引起了全國性的迴響,而發生在明尼蘇達州最大城市的George Floyd之死很可能要成為一場覺醒運動的轉折點。

不止一個攝像頭顯示,他倒在地上手被銬住,在眾目睽睽之下,脖子被一名警察壓在膝下長達8分鐘46秒,儘管他不斷說「我不能呼吸」,還是窒息而死--一共4名警察在場,其中兩名是新的警察學員--起因是他使用假鈔購物。

這些警察對黑人暴力是不是偶然個別現象?再也不像了。人們現在很關心那些警察是否會像以往一樣,輕易被開脫?在病毒大流行和大規模失業的背景下,人們清楚看到黑人的死亡率不成比例地高。為甚麼有些人甘願訴諸對商店打砸搶?很可能與他們的經濟狀況有關。

紐約時報說,現在有這麼多事把美國變得一觸即發:失業、病毒流行暴露出保健與經濟的不平等,青少年沒什麼事情可做,警察行暴,右翼人士對第二次國內戰爭蠢蠢欲動,再加一個火上澆油的總統。

底特律自由報說,歷史上總是有一個命案激發一場革命的情形,可在George Floyd的案子中,不光是他死了,還有他在眾人眼前的死法,不能呼吸求活命,被錄像傳播開來,於是憤怒的人群在各城湧上街頭。

Vox媒體說,我們現在已經受不了種族主義體系的重壓了。新冠肺炎、失業、空氣和水的污染、教育機會不均、以及大規模監禁問題,加上你擔心被另一個美國人害死,或被神秘兮兮的新冠感染,生命顯得格外脆弱,世界也顯得特別可怕了。

華盛頓郵報說,川普總統抓住Floyd死亡引起的一連串憤怒砸搶商店之機,做他最拿手的事情—煽動和分裂。最重要的是,在大家連滾帶爬面對疾病和失業之際,分散注意力。

有個黑人人權活動家DeRay Mckensson對時代周刊說,2014年人們還不太相信,我們還在極力說服人,種族問題是存在的。現在人們倒是預備好了,他們知道是非,但不知如何糾正。--我們作為身處美國的基督徒想好了沒有?如何參與糾正這個歷史遺留下來的問題,向困苦呼救的人伸出援手?

Sunday, June 7, 2020

耶穌所示範的Theology of Riot

本文內容取自一位進步派基督徒的文章,The Theology of Riot。倒不是說我贊成他的每個解經和應用,但挑戰了咱們的傳統想法--耶穌不犯法、不支持革命抗爭。

First, you must ask yourself, did Jesus sin?

Forget about all the revolts and uprisings of the Hebrew Bible. Forget about the liberation of an oppressed people, again and again, through violent means by God’s own hand. Forget about Paul in prison or Peter on the cross. Forget about the scandal and the risk each and every apostle took each and every time they spoke or acted in service to the Gospel.

Forget everything else, and just focus on Jesus the Christ.

If you believe, as I do, that Jesus Christ was both fully god and fully man, and that his life is the perfect example all Christians should aspire to, then there are some corollaries you are just going to have to accept.

Christ protested, threatened violence, damaged property, disrupted commerce. "Do not think that I have come to bring peace to the earth; I have not come to bring peace, but a sword." 你們不要以為我來了,是要給地上帶來和平;我並沒有帶來和平,卻帶來了刀劍。-Mt 10:34, NRSV

First, you have to understand that any real analysis of Christ has to take into account that he came to Earth as a first-century Jew. He was born into poverty, not privilege. He was a part of a people who had escaped from slavery, only to find generation after generation of continued oppression. He was born under Roman rule, and was a racial minority in the empire. From the moment of his birth, he was hunted by authorities, and thousands of his generation were murdered by a police state. 耶穌的受壓迫民族處境和當今在美國的少數族裔類似

Is any of this starting to sound familiar?

Christ knew he was going to die. He discussed this with his disciples beforehand four times in Matthew, three times in Mark, three times in Luke, and once in John. He knew that his death would be at the hands of elders, priests and scribes, the local authorities of his time. He knew his own actions would trigger these events. And he took those actions anyway. 耶穌知道自己的行動要觸犯當局並導致受難

Every Palm Sunday, Christians around the world celebrate one of Jesus’ most famous protests, his entry into Jerusalem (Mt. 21:1-9), and then we promptly forget its purpose. Jesus’ entry into Jerusalem on a symbolic donkey during Passover was an act of protest, designed to put Pilate’s corrupt government on notice that the Christ was coming for them. And Jesus didn’t stop there. He armed his apostles, knowing that this act would cause him to be seen as a dangerous criminal (Lk. 22:36-37). He vandalized property and disrupted commerce (Jn. 2:13-16). 耶穌騎驢進耶路撒冷抗爭的是羅馬帝王

What was the result of all this? Jesus Christ made the corrupt authorities afraid (Mk. 11:18). And they struck back, hard. 耶穌遭到瘋狂抵擋

Obviously, this column is not legal advice. It is worth remembering that Jesus was arrested, convicted and executed by the same government he protested. But Jesus’ protests worked, and we would not have his teachings today if he had not brought attention to them in this way. It is also worth remembering that all of Christ’s violence was toward property, not people, and he specifically instructed his followers accordingly (Mt. 26:52-54). 耶穌的結局是他被捕了,定罪了,執行死刑了。但他的暴力行動從來是對物不對人

The simple fact is, Jesus protested. And Jesus won.

Remembering the great civil rights struggles of our day, we have to at least contemplate the methodology of great leaders like MLK and Gandhi. But remember that the threat of violence was always underlying. There was no MLK without Malcolm. There was no Gandhi without the threat of revolution. 沒有暴力恐嚇就沒有抗爭

I do not advocate burning buildings or smashing windows, because the risk to human life is always imminent. I do not advocate looting, because it is participating in the materialism Christ spent his life advocating against. 不主張打砸搶,因為那表現了物質主義

But the disruption of commerce and the fear that always comes when corrupt authorities see a mass of righteously angry humans moving toward them—these are the mechanisms by which every successful liberation happens. 對商業中斷和憤怒群眾的擔心是抗議成功的機制

So disrupt. Protest. March in the streets. Stop traffic. Stop commerce. Get the police on video. You do not have to worry about whether these actions are right or wrong, only about whether they are effective in bringing about the Kingdom of God on Earth. 將上帝公平公義的國帶到地上的有效行動?

As the old saying goes, “first they ignore you, then they laugh at you, then they fight you, then you win.” 從不理會到嘲笑,最後他們和你抗爭,你就贏了

Thursday, June 4, 2020

馬丁·路德·金的伯明翰信件

馬丁·路德·金博士出生於牧師之家,1960年代成為美國知名的民權運動領袖。他在伯明翰市的一次抗議示威活動中,因為拒絕停止遊行而被捕。他在監獄中寫此信給七位重要的教會領袖,因為他們要求他取消示威活動,到法院去談判和解決所要求的公平正義。有人為這封信加了個標題:任何地方的不公平都威脅到其他地方的公平。由於與目前民眾連日舉行的抗議遊行有些相似,信中的話顯得特別針對今天而中肯。我在網上找到一個刪節過的中文譯本,訂正一下轉載在此。

關在伯明翰市監獄內,我最近看見你們的聲明,把我們當前的抗議活動稱爲“不明智又不合時宜”。我想我應該說說,我為甚麼來伯明翰,因為這裡有人反對“外人介入”,你們也受到影響。--我來伯明翰是因爲我很榮幸地擔當了南方基督徒領袖大會的主席,…我與我的幾名助手是應邀前來的。

此外,我來伯明翰是因爲這裡存在著不公平。正如八世紀的先知們離開他們的小村落,把“上帝如此說”的話傳到遠方,正如使徒保羅離開他的家鄉大數,把耶穌基督的福音帶到希臘─羅馬世界的各城鄉,我也受命,把自由的福音帶到伯明翰。…因為任何一個地方的不公平都威脅到其他地方的公平。…

你們對目前正在伯明翰舉行的遊行示威感到痛心。但很遺憾,你們的聲明竟不關切引起示威的客觀原因。我要說,當下在伯明翰發生的示威遊行是不幸的,但我更想強調:伯明翰市的白人政權逼得黑人居民走投無路,沒有別的選擇。

任何非暴力鬥爭都包括四個步驟:(1)收集情況以判斷是否存在不公平;(2)談判;(3)自潔;(4)直接行動。在伯明翰我們進行了所有這些步驟。無可置疑的是,種族不平等籠罩著該市的黑人社區。伯明翰也許要算是美國種族隔離最徹底的城市,這裡警察暴行的醜惡記錄全國盡人皆知,這裡法庭對待黑人的不公亦是臭名昭著。比起美國其它城市,伯明翰有更多尚未解決的黑人家宅和教堂爆炸案,這些都是確鑿、殘酷、令人難以置信的事實。在這種情況下,黑人領袖總是尋求與市政長官談判,而他們卻永遠沒有誠意。

痛苦的經歷讓我們懂得了,自由不會由壓迫者自願送上門,它必須由受壓迫者去爭取。坦白說,我從未參加過在某些人看為“時機恰當”的直接抗爭,那些人從未飽嘗種族歧視的隔離之苦。多年來我一直聽到“等待”的話,每個黑人都聽膩了。這“等待”一詞幾乎意味著“永不行動”,它不啻起到鎮靜藥的效果,放鬆緊張情緒片刻,卻導致令人沮喪的惡果。不錯,“被延誤太久的公正,就是遭到否定公正”。對我們的憲法和上帝賜予的權利,我們已等待了340多年。亞洲和非洲國家正飛速衝向政治獨立的目標,而我們卻仍以老牛破車的步子去爭取在白人櫃檯喝杯咖啡的權利。…

你們對我們不介意違法表示了極大的憂慮,這當然是合理的關注。但我們是在奮力催促人們服從最高法院 1954 年關於在公立學校取締種族隔離的決定,說我們有意違法是奇怪和荒謬的。或許有人要問:“你們怎能違反某些法律,而提倡遵守另一些法律呢?” 答案是:有公正的法律,也有不公正的法律,我要首先爲遵守公正法律大聲疾呼。人有法律上和道義上的責任去遵守公正的法律,也有道義上的責任拒絶遵守不公正的法律。我贊成奧古斯丁的話:“一個不公正的法律根本不是法律。”

那麼,人們怎樣判斷一個法律是公正還是不公正的呢?公正的法律符合道德法則和上帝的法則,不公正的法律則不符合道德法則。用阿奎那的話來說,不公正的法律是沒有植根於永恆和自然法則的人類法律。任何提高人格的法律都是公正的,任何貶低人格的法律則是不公正的。一切種族隔離法都不公正,因爲種族歧視和隔離扭曲靈魂、損害人格,給一些人錯誤的優越感,又給另一些人錯誤的自卑感。我號召人們拒絶遵守隔離法令,因爲在道德上是錯誤的。…

另外,不公正的法令是有勢力的多數人強加給少數人的法規,他們並沒有參與該法規的制定或創立,因爲他們的投票權受到了阻礙。誰能說頒佈種族隔離法令的阿拉巴馬州立法機構是民主産生的呢? 整個阿拉巴馬州用盡了各種方法,合謀阻止黑人成爲正式選民。在一些郡裡,黑人雖占了人口大多數,卻沒有一個黑人登記參加投票。難道這樣一個州設立的任何一項法律能被看作是民主制定的嗎?…

有時法令表面看合理,實施起來就不公正。比如我進監獄是為了遊行沒有事先獲得允准,要求遊行申請允准倒沒什麼不對,但用這條法令用來維持種族隔離,來否定公民的和平集會抗議自由就不對了。

我們千萬不要忘記,當年希特勒在德國干的每一勾當都是“合法的”,而匈牙利自由戰士在匈牙利做的每一件事皆是“非法的”。在希特勒治下的德國,幫助和安慰猶太人是“非法的”。但倘若我當時生活在德國,儘管非法,我也一定會幫助和安慰我的猶太弟兄們。倘若我今天生活在一個共産主義國家,某些基督教信仰所珍視的原則遭踐踏,我相信我會公開提倡拒絶遵守某些反宗教的法律。…

我們這一代人一定會爲壞人的惡語劣行,同時也爲好人令人吃驚的沉默感到悔恨。我們必須知道,人類無法依靠歷史車輪的必然滾動來實現進步。人類進步必須通過主動與上帝合作的人孜孜不倦的努力、堅持不懈的工作得以實現。沒有這種艱苦的工作,時間本身就要成爲社會惰性力量的同謀。…

你們把我們在伯明翰的抗議活動稱爲極端行動。起初我對此很失望,因為我的教會同仁竟把我的非暴力鬥爭視作極端主義者行爲。後來我考慮到實際情況是,我恰恰站在黑人社會兩股對立的力量中間。我們有一類黑人因長期受壓迫已完全失去自尊自重之心,適應了種族隔離;他們是爲數不多的中產階級,因享有某種學術上和經濟上的保障,又在現狀中有一定的既得利益,他們已不自覺地對種族困苦變得麻木不仁。另一股勢力飽嘗辛酸,充滿仇恨,再向前跨出一步便會促成暴力行動。這股勢力體現在全國層出不窮的各種黑人民族主義團體。由於對種族歧視繼續存在的沮喪失望,這群對美國失去信心的人徹底否定白人的基督教,並且認定白人是不可救藥的”魔鬼” 。

我儘力站在這兩股力量中間。我們既不必跟隨滿足現狀派的”無所作爲主義”,也不必仿效黑人民族主義者的仇恨和絶望。有一更好途徑,是以博愛和非暴力抗議爲手段。我感謝上帝,藉著黑人教會,非暴力成為我們抗爭不可分割的部分。若不是這非暴力哲學,此刻南方許多街道肯定早已血流成河。而且我更確信,如果我們的白人弟兄把我們的非暴力直接行動斥責爲”暴民煽動”和”外來煽動”,並拒絶支持我們的非暴力抗爭,那麼數以百計的沮喪絶望黑人只能投身從民族主義思想,不可避免地要發展出恐怖的種族對抗惡果。

被壓迫人民不堪永遠受壓迫,爭取自由的渴望終將彰顯。這就是現在的美國黑人,內心有聲音提醒他們,自由的權利是天賦的;世上也給他們看到,自己能夠爭取得到這權利。……

然而當我繼續思考這問題時,卻漸漸爲自己被看作極端主義者而略感欣慰。難道耶穌不正是一個博愛的極端主義者嗎?他說“愛你的敵人,祝福詛咒你的人,爲虐待你的人祈禱”。難道先知阿摩司不是爭取公平的極端主義者? 他說“惟願公平如大水滾滾,公義如江河滔滔”。難道保羅不是傳播耶穌基督福音的極端主義者?他說“我在身體上帶著耶穌的印記”。難道林肯總統不是極端主義者?他說“這個國家不能在一半奴隷、一半自由人的狀況中生存下去”。難道托傑斐遜總統不是極端主義者?他說 “我們認爲這些真理不言自明:人人生而平等”。

所以問題不在於我們是否要做極端主義者,而在於我們要做什麼樣的極端主義者。我們要服事仇恨,還是要服事博愛?我們要爲保存不公平而奮鬥,抑或是爲爭取公平的正義事業奮鬥?…

我周遊了阿拉巴馬州、密西西比州、和南方其它各州。在炎熱的夏日和秋高氣爽的早晨,我看著一座座尖塔直插雲霄、外觀壯麗的教堂,注意到南方教會在營造大批宗教教育的場所方面不惜工本。我不禁一次又一次地暗自發問:“誰在這裡做禮拜?誰是他們的上帝?當州長們大談干預,拒絶執行國會的平權法令時,當他們公然號召抵擋並煽動仇恨時,教會的聲音到哪兒去了?… 當代教會常常只是發出微弱、無效、搖擺不定的聲音,它常常是維護現狀的主要支持者。這裡的一般地方權力機構不但不擔心教會的存在,而且因著教會的緘默,甚至常常對種族問題表示認可現狀,甚感安慰。

但上帝對教會的審判從未像現在這樣嚴厲。當今的教會若不能重新找到初期教會那自我犧牲的精神,就將失去它在民眾心裡的權威光環,失去千百萬人對它的忠誠信賴,被當作20世紀毫無意義、無關宏旨的社會團體。…我感謝上帝,因爲基督宗教組織中已有一些高尚的人從束縛手腳、令人癱瘓的鎖鏈中掙脫出來,積極加入了我們爲自由而鬥爭的行列。有些人甚至失去了教會的支持,和我一同進了監獄…

他們的信念是:正義即使被擊敗也比取勝的邪惡強大。如果說這黑人族群是塊麵糰,這些人便是發酵劑。他們的見證已成爲屬靈的鹽,在這動盪不安的時刻保存福音的意義。他們在失望的黑暗山洞中鑿通了一條希望的隧道。……但即便教會不來援助正義,我對未來也不絶望。即使我們的目前的動機被誤解,我對伯明翰鬥爭的結果也不感到擔憂。我們必在伯明翰和全美國達到自由的目標,因爲美國的目標是自由。雖然我們可能受辱駡和嘲笑,我們的命運與美國的命運緊緊連在一起。…

我希望這封信能堅定你們的信念。我也希望自己很快有機會與你們每一位會面,不是以一個牧師和基督徒兄弟的身份,而是作爲一名主張取消種族隔離的人或一名民權領袖。讓我們期盼種族偏見的烏雲很快消散,使誤解的濃霧從我們擔驚受怕的社區消散;讓我們期盼在不遠的明天,博愛和兄弟情誼的燦爛星辰以美麗的光華照亮我們偉大的國家。

Tuesday, June 2, 2020

報道George Floyd的信仰生活

女記者Kate Shellnut是《今日基督教》婦女專欄的編輯,她報道了那個被害黑人的信仰和他致力於減少社區暴力犯罪的服事,以及基督徒夥伴們對他的紀念。我常常收到這個專欄的新聞簡報,今天這篇是她寫的見證,記在這裡。

When I began working at Christianity Today, I knew almost nothing about the contemporary evangelical world. I had a degree in religion, several years of experience covering faith for newspapers, and just a couple years of evangelical church membership under my belt, having come to Christ not long before.

I soon learned on the job how much I was missing. There were swaths of popular preachers, Bible teachers, authors, and Christian artists I’d never heard of. I felt so disconnected from the church at large, like I’d never have the deep ties to the faith that I saw in sources and colleagues who grew up evangelical.

But God has a way of making much with little. Again and again, God has used what seems like my limited church background to connect me with the Body of Christ beyond what I could have ever expected.

This came up a few years ago, when I spent two weeks reporting in Cambodia. Many of the Christians I met there belonged to the same denomination I did—the Christian and Missionary Alliance—which was prominent in that country, but less-known in the states. While in Cambodia, I also met a handful of American NGO workers—including two who were friends with people I went to church when I first came to faith years before back in Houston. It felt so strange to be halfway across the world talking with people who knew some of my closest Christian friends.

I lived in Houston just three years, but God has disproportionately multiplied the connections I made there. It happened again last week when one of my Houston friends, now a church planter in a Hispanic neighborhood in the city’s East End, shared posts from fellow ministry leaders he knew memorializing George Floyd. I reached out the leaders he knew and wrote about their experience doing ministry with “Big Floyd” in the Third Ward, where he lived most of his life.

I hadn’t read anywhere else about Floyd’s ministry involvement, and I was honored as a journalist to bring this part of his life into the narrative around another black man whose tragic death made him a hashtag.

Pastor “PT” Ngwolo and fellow leaders had met Floyd at a hip-hop benefit concert. I later realized that I had overseen coverage of that event—including an interview with Pastor Ngwolo—while I ran the religion section of the Houston Chronicle website a decade before. The mission he spoke about then was the same as the mission he shared with me last week: a desire to reach people in their neighborhood and see the gospel transform their lives. Only this time, I heard about how Floyd was a part of that.

Of course, a victim need not be a fellow believer, a good person, or any other criteria to deserve to be treated justly and with value. But knowing someone’s connections to the Body of Christ—the role that God equipped them to play in his church and the faith we share—helps us to recognize the myriad of ways the Lord is at work. We know that he, like us, was part of something bigger, as “God has placed the parts in the body, every one of them, just as he wanted them to be” (1 Cor. 12:18).

I know that many may have already read my account of Floyd’s unique role as a “person of peace” in the Houston local housing projects. Floyd's pasor friend Ngwolo preached about Cain and Abel and the slaughter of the innocent, and he had this to say:

“He was getting training so he could come back to his neighborhood and make it a brotherhood. That demon of racism cut him down in the prime of his life. Why? Because he’s trying to stop the advancement of God’s kingdom,” he preached. “George's life was an inflection point in our history. We are either going to master the sin of racism, or the sin of racism will master 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