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August 1, 2025

上帝的形象在AI時代

上帝的形象在AI時代與過往有甚麼不同嗎?《今日基督教》的主編Russell Moore在本期有篇文章挺有趣,我把主要內容記在這裡。

他說自己在20年前(2000年代),帶了一個人工智能機器人到暑期聖經班去。他當時在美南浸信會神學院教基督徒倫理課,期末考試時給學生出題,要他們面對人工智能時代的問題。

他請學生想像一名未來的曾孫Joshua,是參加美南浸信(未來改了名稱)大會的一名牧師。在這個想像的未來中,Joshua牧師與一個名叫Aiden的小男孩坐下來談話--他夏天來到教會參加營會,想要知道如何成為一名基督徒--他願意改過信耶穌,死後上天堂。

這裡有個陷阱:Aiden完全是製造出來的怪人--身體是複製出來的,思想是生成式的人工智能模型。學生們要回答的問題是,你會勸Joshua牧師怎樣做?和他一起探討古老的「如何得救」問題嗎?神愛世人,叫「一切信的人」不致滅亡反得永生,包括了Aiden嗎?

那次期末考題的目的是要引起學生之間的對話,他們傾向於把倫理難題當作其它有標準答案的問題一樣對待。Moore教授對他們給出答案的理由不怎麼感興趣,而特別注意他們如何把聖經和福音整合到一個沒有既往口號的場合。

現在,那些學生離抱曾孫的時候還遠著呢,然而我們已經來到一個歷史轉折時代,人工智能(AI)的進步可能引起一場社會變革,類似於人類識字掃盲所引起的世界變化。Joshua牧師尚未出生,Aiden卻已到來。

Moore教授說,認真探討AI恐怕會引起類似於很多面對期末考題他的學生的反應--當作未來主義的科學幻想。我們沒有預備好迎接AI的根源,不是對AI聊天機器人了解得不充分,而是對「人是甚麼」了解得不充分。

我們時代的危機,是把人的生命降格為一股信息數據流。甚至有些科技先鋒認為,把人的思維上傳到一個數字雲端儲存,就可以實現永生。有個Douglas Rushkoff是媒體理論家,他把這種思想叫做「相信我們可以靠編碼把自己從亂局中引出來」。他是假定在編碼世界中,任何尚未編碼的東西都最後都能編存為數字光盤那麼容易的格式,並轉成影視媒體文檔。

基督徒對於人是按照上帝的形象受造,當然有獨特的看法。問題是現代基督徒談起這種獨特性,無意中也好像和世人一樣,在談論機器。

比如我們討論,人的哪一部分帶有上帝的形象?或說我們人在道德上和其它生物不同,要有問責--不錯,但聖經告訴我們,宇宙中還有天使,也有問責。或者我們講建立人際關係的能力是獨特的,那也對,但假如人愛上了自己的聊天機器人呢?

也許最大的問題是,我們把理性思考和推論能力當作上帝形象的最重要部分。然而,智能並不是人類所獨有的,伊甸園中的蛇也被描述為「狡猾」或「詭詐」,保羅還提過魔鬼的「詭計」。

在創世記之後,希伯來聖經中沒有進一步界定甚麼是「上帝的形象」。這個觀念直到新約才又出現,保羅說,基督是那看不見的上帝的形象。耶穌道成肉身,像我們一樣有血有肉--他加入我們的受造和苦難中,為的是讓我們從死亡的綑綁下得釋放(希伯來書2章)。

Moore教授解釋說,一切受造物,按羅馬書8章,都承認人類象徵了上帝作王:「被造之物都熱切盼望、熱切等待著神的兒女顯現出來」...而藉著有血有肉的耶穌,這事成就了:他能夠吩咐五餅二魚的分子結構聽從倍增,令眾人吃飽,還能夠吩咐風浪平靜,事情就這樣成了...這些神蹟證明基督已(代表神的兒女)為王。

保羅還提過受造之物顯出上帝那看不見的屬性,也就是「上帝形象」的鏡子。羅馬書1章說的,不是從宇宙秩序得到哲學推論,而是說藉著所造之物「明明可知」,因為上帝已經向人顯明了。我們人的本性,會感讚世界之謎,這些受造之物激發我們認識到,在可見之物的背後,一定有我們所看不見的臨在或勢力或奧秘。

AI時代的教會必須認識到,做人不是一些表面可見的現象而已。那些可秤可量、可以上傳下載、可用技術編排操控的東西背後,有生命的奧秘。在一個智能機器的時代,僅僅認識到這一點,就是個良好開端。

世人總喜歡問,人生的意義是甚麼?這其實是開始詢問:作為「人」到底是甚麼意思?這是我們所有人的期末考試題。聊天機器人或許能給一個答案,但那是不夠的,我們恐怕還是要問創造我們的上帝。

在一個人工智能的時代,詢問上帝夠奇怪的。(我懷疑很快會有人培訓出一個冒充上帝的聊天機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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