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August 3, 2023

以試圖推翻選舉受檢控的川普

本文內容是根據《衛報》對川普第三樁罪案起訴書的介紹和報導:The 45 pages that skewer Trump's bid to destroy American democracy。(他的前面兩樁罪案指控分別是紐約州的偽造商業紀錄和阻撓歸還國家機密文件。)

川普下台兩年半了,美國聯邦特別檢察官Jack Smith昨天終於對川普提出起訴。他的起訴書呈現給美國人民一個附有詳細情節的要命案件。

關於川普下台之前最後日子的美國國會大廈騷亂案件,現在已有一千多人受到指控和判刑,眾議院J6特別調查委員會彙編了數百萬頁證據,以及其中重要人物幾百小時的證詞--這一切最終都歸結為一份長達45頁的川普試圖摧毀美國民主的起訴書。

川普星期二對此憤怒質問:「他們為什麼不在兩年半前起訴呢?」但是這個問題的答案就在起訴書中。特別檢察官Jack Smith精心使用了冷靜、清晰的法律語言來展現川普的犯罪細節。

作為川普的第三個刑事訴訟案,從某種程度上說,它對公眾的震撼力已減弱,因為華盛頓特區聯邦法院大陪審團所提交的起訴書,大部分內容都是人們已熟悉的。但這份起訴書的內容顯然很重要--它是美國歷史上首次對試圖破壞權力和平移交的總統提出法律指控。自從1801年敗選的John Adams悄悄離開首都以來,直到2021年1月6日,美國人珍惜和重視政治領導人的權力和平移交。

但這一次,美國沒能在權力移交時保持和平。兩年半之後,Smith開門見山,在起訴書的第二句寫「被告輸掉了2020年的總統選舉」,這就直接把讀者帶到了川普因此拒絕承認自己敗選的關鍵。第四句話,Smith顯然無意拐彎抹角,輕鬆地說出「謊言」這個詞--很多美國報刊的編輯們一直遲疑不太敢直接講川普說謊。

隨後,他指責前總統「欺詐」--defraud或譯「舞弊」,是個飽含鋒芒的詞。川普正是用這個詞來作他推翻選舉的基石--謊稱2020年選舉充滿了舞弊行為--而現在這個詞的矛頭指向他自己。Smith把這位前總統描繪成一個準備拆除一切規章以保住自己職位的人:Despite having lost, the Defendant was determined to remain in power.

45頁起訴書中呈現的川普很惱火,他與6名未透露姓名且尚未受到指控的同謀一起,發起了一次協調配合、毒辣無情且完全有意的謀劃,來顛覆2020年大選結果。Smith把細節日期定在2020年11月14日,就是川普的競選律師在亞利桑那州法庭接受敗訴的第二天,表明川普已經敗選。--那天,川普轉向「同謀1」(顯然是Rudy Giuliani,在起訴書中提了至少40次),開始策劃一項陰謀,在幾個目標州使用明知的欺詐(knowing deceit)手段,來損害、阻礙和擊敗美國聯邦政府的(選舉)職能”。

「明知的欺詐」至關重要,因為它指明了川普的心態。當案件進入審判階段時,這個心態很可能是個關鍵的法律戰場。Smith用了很多篇幅談心態,反復強調他在投票和計票過程中「故意虛假聲稱」投票和計票過程中的舞弊。

起訴書中寫道:「這些說法是假的,被告知道它們是假的。」還列出從副總統彭斯起的許多人員和部門,都直接通知了川普,沒有舞弊的證據。

儘管有些細節已經報導過,其中一些仍然令人難忘,不能不再提說。在那個臭名昭著的川普與喬州州務卿Brad Raffensperger通話中,總統要求他「找到」11,780張選票,被告故意聲稱有5,000名死人投了票。Raffensperger答道:「實際數目是二,兩個投了票的人死了。」

起訴書主要遵循了國會J6調查委員會在其相對冗長的845頁最終報告中的路線圖,它追溯了假選舉團人選的故事,這些假選舉團人選在川普敗選的關鍵搖擺州召集,試圖向國會發送非法的假選舉團證書。

Smith強調了川普及其同謀不遺餘力,2020年12月11日從亞利桑那州向美國最高法院提交請願書,「以此為藉口,聲稱該州的訴訟懸而未決」。據說同謀1表示了擔心:「若無一個懸而未決的法院訴訟,亞利桑那州假選舉團投票可能好像叛國」。

不出所料,密歇根州所有16名假選舉團人選現已受到州總檢察長的指控,預計喬州的一些假選舉團人選也很快就會受到的刑事訴訟。

這些共謀者的所作所為是貫穿整個起訴書的另一熱題。在之前不為人知的情節裡,我們看到同謀4顯然是前司法部官員、川普的忠實跟隨者Jeffrey Clark,他與一名白宮律師對峙,後者警告他,如果川普拒絕下台,「每個主要城市都會發生騷亂」。Clark回答說,「所以才有《叛亂法》啊」,意思1807年那個授權美國總統調用軍隊鎮壓內亂的條款可以被動用。

起訴書中還有其它令人震驚的地方。在一個描寫彭斯於J6事件之前直到當日受到壓力的段落中,Smith隨意提到起訴律師們已經得到這位前副總統當時的筆記。這應該會讓川普的辯護團隊害怕--要求在位的副總統一手阻撓/拒絕各州的選舉結果認證,中間的細節一定揭示很多。

從這份起訴書我們還了解到,國會大廈騷亂當天,川普和Giuliani繼續利用暴力事件,呼籲議員們推遲對拜登勝選的認證。Giuliani糾纏參議員直到晚上7點18分。

還有一個恐怕很重要的論點起訴書中沒提,那就是川普親自策劃了J6暴亂。考慮到眾議院J6特別委員會聽取的一些證據,包括川普的某些話,有人指出這是一個驚人的遺漏。不過這也許表明了起訴書的謹慎、小心的語氣及其目的。這份文件的作用不是為歷史留下記錄,不必面面俱到,乃要為川普的一個罪案(他還有其它罪案)提供無懈可擊的法律依據。

川普這個罪案就是對美國民主的實驗(三權分立和制衡)體制進行一次致命的打擊。這個案子的結果關乎明年的總統選舉、美國民主體制的未來等等。如果定罪,最高可判聯邦55年監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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