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內容取自Deborah Jian Lee寫的《Rescuing Jesus》一書第一章,因為作者談到美國的種族問題,從福音運動最初就存在了。現在大家接受的神學理論,沒有不承認在基督裡人人平等的。但是實際上種族關係一直很緊張,特別是白人和黑人之間。
在第17世紀,歐洲的基督徒激烈辯論奴隸的靈性問題。有些貴格會的信徒批判奴隸制度,但很多其他宗派的基督徒領袖把非洲奴隸解釋為沒有靈魂、不是完全的人,所以沒有資格得救。來到18世紀初,觀點轉變了,白人神職人員開始尋求帶領非洲人歸主。為了不得罪奴隸的主人,神職人員對神學觀念作了補充,讓黑人受洗,但讓他們仍然保留奴隸身分。
在1730年代至1740年代的第一次大覺醒期間,福音主義運動在北美的英語區大爆發。當時領導復興運動的George Whitefield實行的是雙重任務:帶領奴隸歸主,和在喬治亞州建立奴隸制(當時的喬州尚未允許奴隸制)。於是,總的來說,白人神職人員有效地興建了奴隸制--當作神所命定的制度。
過了幾十年,北美的13個殖民地成功脫離大英帝國,創建了美利堅合眾國之後,有些基督徒開始看到奴隸制度與福音的自由是有衝突的。然而他們仍然覺得黑人是次人一等,若是解放,還同情奴隸主可能面臨的經濟損失,所以主張逐漸地廢除奴隸制。
然而,南方的福音派信徒大力辯駁,證明聖經支持奴隸制。那時候,眾教會和政客們都避免大力宣講反對奴隸制的信息,害怕失去選民。
又過了幾十年,到1830年代,新一代的廢奴主義者起來,興起了第二次大覺醒運動,他們開始直截了當地聲討奴隸制為不道德。這次復興的領導者Charles Finney出來,帶領大批歸主的人搞社會改革,其中包括廢除奴隸制。他建立的神學框架把廢除奴隸制看為基督信仰整體的一部分,甚至不准許蓄奴者領取聖餐。
後來廢奴主義運動分裂,一派是激進的廢奴主義者,另一派是比較溫和保守的人。可是Finney不在激進派那一邊,倒代表了溫和派。他不反對種族偏見和種族隔離,倒覺得廢奴運動發展得太快--要求過甚,把蓄奴看為最重要的罪,甚至接受種族混合等等。
Finney最後縮回了對廢奴運動的支持。他的結論:廢奴主義喧賓奪主地分散了福音運動的注意力。
為奴隸制而打起來的南北戰爭是在1860年代。很多宗派在這之前已經為廢奴問題分裂,比如美南浸信會就是在1845年為了支持奴隸制而成立。(註:美南浸信會已於1995年表示懺悔,向黑人道歉。)不用說,黑人教會早已逐漸建立了自己的神學,充分認定黑人的人權。
從南北戰爭確定了廢除奴隸制,教會繼續辯論種族關係問題,到十九世紀末,出現了自由的社會福音運動,相信神要求基督徒與體制上的不平等作鬥爭。社會福音運動牽頭的是浸信會神學家Walter Rauscenbusch,他號召基督徒直面社會罪惡參與社會公益行動。
二十世紀初,保守的基要主義派起來回應,與社會福音運動針鋒相對,自己興辦神學院,貶低和放棄社會福音運動的公義呼求,偏愛單單追求個人敬虔的神學。基要主義運動得到二十世紀白人教會的廣泛接受,主張聖經字句無誤,反對在公立學校教授進化論等等,在公眾媒體報界卻一直不太被接納。
黑人教會沒有參與這些基要主義的辯論,他們完全從不同的角度看待、體驗、和解釋世界。他們不反對個人責任和個人與神關係的神學,可那不是他們信仰重點。顯然,把社會罪惡歸結為個人罪惡的結果,忽略階級和不公平體制的罪惡問題,無法解救受壓迫的人得自由。可惜,至今美國教會的主流仍然忽略黑人的處境,貶低他們的神學觀念為「解放神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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