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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March 11, 2022
引起內戰的政治不穩定因素
Barbara F. Walter教授在UC 聖地牙哥大學教政治科學。她最近出版了一本書《How Civil Wars Start: And How to Stop Them》,下面是華盛頓郵報記者的採訪摘錄。
Q:您研究世界各地的內戰--那些內戰在甚麼條件下打起來等等。您在書中說美國現在越來越接近打內戰的條件,很危險--您能解釋一下嗎?
W:是的,我們其實知道很多關於內戰的知識--這些內戰如何開始,為甚麼衝突那麼難以消解,如何結束等等。因為從1946年以來世界各地發生超過200次的嚴重武裝衝突,人們收集了很多數據,分析數據,找模式,我也參與了。
以前我們以為每個國家的內戰都是獨一無二的,研究的人成為索馬里專家、南斯拉夫專家、塔吉克斯坦專家等等,你大概找不到相似之處。但是近30年來,研究方法改進了,計算機更強了,像我這樣的人來了,能夠收集數據和分析數據。結果我們看到在宏觀層面有一些規律模式。
美國政府在1994年建立了這個叫做「政治不穩定因素研究小組」的部門,試圖預測世界各地,哪裡變得不穩定、有分裂傾向、發生政治暴力和內戰等等。
Q:這個研究小組是在國務院的屬下?
W:是透過中央情報局搞的。小組裡有學術研究人員、戰爭衝突專家、數據分析員,他們主要想知道的是:在你們的研究工作中,哪些因素在引發內戰方面可能有重要性?
最初考慮的模型包括30多個不同的因素,比如貧困、收入不平等、國家內的宗教或種族多樣性等等。但最後發現只有兩個因素具有高度的預測性,是我們沒預料到的。第一個變量稱為anocracy,衡量一個國家的專制性。弗吉尼亞州有個非營利組織Center for Systemic Peace,每年都會衡量世界各國政府的各方面,評出一個國家有多專制或多民主,分數從負10到正10。
負10是最專制的,像北朝鮮、沙特阿拉伯等等。正10是最民主的,就是你想去的地方--丹麥、瑞士、加拿大等等。多年來,美國一直是正10,現在它已不再是正10。然後很多地區在正5和負5之間,這就是兼具兩方面的特徵。如果一個國家是正5,那麼它有較多的民主特徵,但肯定也有一些威權元素。當然如果你是負5,你就有比較多的威權特徵和一些民主元素。(美國曾短暫降級為5,現在為 8。)
學者們發現,這個專制分數確實可以預測內戰風險:完全民主的國家幾乎從不發生內戰,完全的專制國家也很少發生內戰,所有的不穩定和暴力都發生在中間分數地帶。推測其原因,理論很多,但其中一個重要的理論是這些中間分數的政府往往比較弱--如果他們正在往民主過渡,就一些威權特徵正在放鬆,軍方正在放棄控制權,因此比較容易受到有組織的挑戰。或者他們是正在倒退的民主國家,人們感覺政府不是那麼合法,或對這些政府不滿意,或有內訌和有權力爭奪,結果政府機能就薄弱了。無論如何,結果證明這個中間分數是高度可預測的政治不穩定因素。
第二個變量是這些部分民主國家的民眾是否開始從政治上組織起來,而不是圍繞意識形態理念。--不管你是不是共產主義者,是自由派還是保守派--政黨本身如果幾乎完全以身份為基礎:種族、宗教等等,那麼就很危險。
Q:就您個人而言,這些想法是從甚麼時候開始聯繫到美國,說「等等,我們美國也有這些模式,是不穩定的因素」?
W:我父親來自德國。他出生於1932年,經歷了第二次世界大戰,1958年移居美國,他一輩子都是共和黨人。我從2016年初開始常回家探親,父親平時不容易激動,但他變得非常激動。他只想談論川普,很緊張,就像在重溫過去一樣。每次我回家,他都會說「請告訴我川普不會贏」,我會說「爸爸,川普不會贏」。他一個勁地表示不信:「我以前見過一次,現在我又看到了,共和黨人緊跟他。」
我記得對他說「爸爸,今天的美國與1930年代的德國不同,我們的民主很強大。我們的制度很強大。因此即使川普上台,這些制度也不會遭到破壞。」當然,後來川普贏了。我們繼續對話,父親會從中找出所有和當年德國相似之處:那些幫助川普上台的民間勢力,對媒體的攻擊,對教育和書籍的攻擊等等。他一個勁地說「我在美國這裡又看到了這一切」。我父親受過良好的教育又精明,他居然害怕得發抖。我當時警覺自問:我以為美國不同,是否太天真了?
那是我開始關注數據的時候。看到共和黨正在加倍努力實施差不多是白人至上主義的競選策略,大大驚訝。對民主國家來說,這是個引起民主失敗的策略。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呢?好吧,就算1960年代和70年代以來這一招對他們有效,但你無法逆轉人口統計數據,美國白人的人口比例是不斷下降的。然後我就醒悟到,天哪,開始削弱民主制度是他們唯一能夠抓住政治權力和致勝的策略,但這是我們在其他國家看到的模式。這兩個政治不穩定因素正在美國出現,人們不知道而已。
結果我在加州大學聖地亞哥分校就這個問題做了一次演講——簡直像是炸鍋了。不僅沒能提起注意,人們還充滿了敵意。好像說「你怎麼敢這麼說?這不會發生的。你是在製造恐懼」。我記得當時很沮喪,心想我太天真了,以為如果這是真的,又是基於確鑿的證據,人們就會接受它。但如果人們不想听,你如何傳達信息?或許他們還沒有準備好。
但我最初展示這個問題時框架構建得不太好。人們一提到內戰就會想到南北戰爭,他們會以為美國的第二次內戰也是那個樣子。當然不是,所以我需要幫助人們了解第21世紀的內戰,反對一個真正強大的政府可能會是什麼樣子。
去年1月6日事件之後,一直有人問我「你不怕嗎?...你覺得怎麼樣?」首先我並不驚訝,作為研究這個的人,我們已經看到種族和宗教團體存在10多年了,他們一直在增長。我知道他們在培訓人員。沒有人特別注意他們,但我們知道這些人--我不感到驚訝。
實際上一六事件讓我鬆了一口氣,因為它以最明顯的方式將這一政治不穩定因素帶入公眾視野,結果是讓人無法否認或忽視我們存在的問題。最令人驚訝的是,共和黨不斷地否認事件的嚴重性,並製造煙幕--至少在支持的民眾中有效。哇!最公開的起義行為,10年、20年前是人人痛心的叛國行為,現在居然有人想否認。但這是一份禮物,把我們所研究、一直在觀察的這種癌症帶到了公眾面前。
Q:當您知道一六事件中很多人與軍隊或執法部門有聯繫時,您是否會感到緊張?
W:是的。中央情報局有一本關於叛亂的手冊,你可以搜索互聯網找到,其中大部分沒有被編輯,讀起來絕對有趣。手冊不大,是為幫助美國政府確定叛亂的極早階段而寫。如果菲律賓或印度尼西亞發生了什麼事,我們應該注意哪些跡象等等。
那個手冊談到叛亂的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某個群組圍繞著某種怨氣開始演講和動員起來,從起初不多的人到努力擴增人數到一個程度。在第二個階段,這些群組開始建立軍事武裝力量,通常是民兵。他們開始獲得武器和接受訓練,並開始從退伍軍人以及執法部門招募人員。或者他們若有一支志願軍,就鼓勵他們的成員加入軍隊,不僅是為了接受訓練,還為了收集情報。
再說一次,CIA整理這本手冊時是為觀察其他國家的經驗,你閱讀時只是發覺了令人震驚的相似之處。在第二階段你會看到一些孤立的襲擊,手冊說,這個階段的真正危險在於政府和公民都還沒有意識到危險情況正在發生。因此當襲擊發生時,人們只是看為各種孤立事件而忽略,因為那些點點尚未連成線,所以叛亂運動繼續增長,直到第三階段,一系列的襲擊不斷出現時,公開叛亂才變得無法忽視。
這是你到處看到的叛亂過程的一部分,叛亂的組織者明白,他們需要相對快速地得到經驗豐富的士兵,一種方法是招募。在美國,我們有阿富汗、伊拉克和敘利亞一系列長期戰爭留下來的回國士兵,經驗豐富,因此招募比較容易。
Q:有人指責您誇大一切,煽動和把事情變得更糟,他們相信內戰永遠不會在美國發生,您會對這些人說什麼?
W:我要指出的第一件事是那些群組--讓我們稱他們為暴力企業家,就是那些想要摧毀一切、建立自己極端社會的暴力分子--他們受益於人們的始料未及。他們希望人們在暴力開始發生時感到困惑,希望人們都不知道叛亂正在發生,還以為沒人負責。這樣他們就可以把打手派上街,宣告那些人是負責的。所以我訪談那些經歷過薩拉熱窩、巴格達或基輔暴力事件的人時,他們都說很驚訝,部分原因是他們不認識警告標誌。
另外一件事,分散人們的注意力或否認政治不穩定因素常常對某些人有好處。當襲擊發生,或有準軍事部隊在薩拉熱窩郊外的山上睡覺被發現時,他們可以編造故事,說「我們只是在搞培訓」,或者「我們只是在這裡保護你,沒有甚麼事情發生,別擔心。」
我倒希望通過不談論,美國可以防止發生戰亂,但現實是如果我們不談論它,極端分子就會繼續組織起來,繼續培訓。極右翼肯定有很多群體想要打仗,他們正在為戰爭做準備,不談論並不會讓我們更安全。
美國正朝著叛亂的方向走。叛亂是內戰的一個版本,是21世紀有強大政府和軍隊的國家的內戰。因為叛亂往往比較分散,涉及多個群體的戰鬥,有時他們會相互競爭,還有時他們會互相協調。他們使用的是非常規策略:針對基礎設施啦,以平民為目標啦,使用國內恐怖活動和游擊戰形式,打了或炸了以後就跑,我們已在其他國家看到了這類策略。
在美國我們稱這類對抗政府的活動為無領導的抵抗。有本小說《The Turner Diaries》號稱為極右分子的聖經,概述了如何擊敗像美國這樣有強大政府的方法,其實是對美國內戰的虛構描述。小說中告訴你如何做,其中主要就是不動用軍事,不惜一切代價避免與軍隊起衝突,乃直接去攻襲全國各地分散又難以防禦的目標。這樣政府就很難識別你、滲透你、徹底消滅你。
Q:您認為叛亂是美國一定會發生的事情或只是可能?
W:我說不準發生的時間。讓人們了解這兩個國家政治不穩定的因素非常重要,人們就會注意觀察,減少發生內戰的危險。假如我們任憑這兩個因素每年持續發展,風險就會增加。
這就好比吸煙。如果我今天開始吸煙,我死於肺癌或某些與吸煙有關的疾病的風險非常小。但如果我在接下來的10、20、30、40年內繼續吸煙,我最終死於與吸煙有關的疾病的風險將會非常高。所以我認為這是真正有希望的事情之一:讓眾人知道警告信號--剝奪他人機會的威權政治成分增加,以及政黨開始排斥其他族裔/教派--這兩樣是危險的。
我們知道,如果我們能夠加強民主,如果共和黨決定不再試圖排斥其他人而向一個種族派系的方向發展,那麼我們內戰的風險就會消失。我們知道還有時間來做,但是人們必須知道這些警告信號,才能增加改變事態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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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量民主程度有五個主要方面:言論表達不同意見的自由;結黨和聚會的自由;司法獨立;強大高效率的國家政府;真實新聞報導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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