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有不少基督徒談論Deconstruction,就是「解構」。我一直不太明白這個字的準確含意,今天搜索一下,原來不同人把這個字當作不同的意思。有些人把它當作失去信仰、變成無神論者或「屬靈而不信宗教」的無宗教人士的過程,另一些人把它當作信耶穌而對教會體制失去信心的狀況。
還有些人,解構對他們來說意味著拋棄與「福音主義」標籤有關的文化政治包袱,回歸正統的基督教,以及更加委身教會。本文內容取自《今日基督教》文章,The Most Dangerous Form of Deconstruction,是公共神學家Russell Moore所寫。
從某個層面來說,對於上述關於「解構」的不同理解也許不必互相排斥,只代表了不同視角吧。你想想evangelical這個字現在的意思就知道,另一個表達了多方面含意的字。或許我們可以爭辯說,所有的美國福音派基督信仰都從某種意義上說是在解構,看你用的是這個字的哪方面意思吧。
或許你可以把解構的發生看成思想架構的變化。前不久有個人問Moore,有多少教會或機構受到政治和文化騷動的衝擊?真實的回答是所有教會,百分之百,即使沒有陷入明明的文化戰辯論,也清醒意識到弟兄姊妹之間有不同觀點,可能一觸即發。
此外,無論是基督徒個人還是教會領袖,人們恐怕不知道,最危險形式的解構並不是人們有懷疑、被醜聞毀謗、或被教會的所見所聞傷害。另一種形式的解構是burnout,就是積極在教會服事的人失去熱情,疲倦放棄。
咱們一般都以為這種蠟燭燃盡的現象只是工作過度、體力變為不支的結果,但有個Jonathan Malesic寫了一本書,說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Malesic用踩高蹺來形容蠟燭燃盡現象:你的指望與現實相差太遠了。
踩高蹺是一種將理念與實際努力結合的體驗。當兩支高蹺配合得當時,你可以向前移動--雖然不容易,但你可以走。 然而,當兩支高蹺配合不當時,也就是說,當理想和現實完全不同,人們會找到另外的應對方式,這可能會引起倦怠和放棄。
當我們對工作的期待太高時,指望工作帶給我們人生的意義和目的,而實際上工作不能實現這樣的滿足,我們就會很失望,希望轉行了。甚麼工作都一樣。在教會工作中,我們期待品格得到塑造,至少藉著敬拜、宣教、教導等等工作,指向人生的意義。然而,當人們看到基督教面紗後面的實際操作,並沒有在得到激勵去邁向聖潔、溫和、更像基督、心意更新、擔當他人的重擔等等,如同新約所勉勵的教會,他們就會失望,甚至質疑是否受騙了。
Malesic說,有些人不顧現實如何都能堅持他們的理念,不被解構。他們看見人遇到危機就離開,就會告訴自己和勸別人:想想那些好的事情吧;大多數人不是那麼糟;教會總是由不完美的人組成等等。這些說法雖然也對,但他們其實是不想聽見人們公開談論借上帝的名做惡的行徑。為了教會的名聲,他們覺得有必要遮掩。
但更重要的是,在職場中「不談它會自己消失」的心態是站立不住的。如果我們的倫理觀念很強,但是用虛假版本的現實來安慰自己,我們最終會看穿自己的錯覺,其他人肯定也會。這時就會導致另一種沮喪和倦怠,也就是開始絕望,以為任何問題都永遠不會得到解決。
然而,最危險形式的解構是那些永遠沒看到自己正在解構的人。他們看起來一直都在堅信,從未改變,而且他們仍然屬於或領導相同的機構。事實上他們往往激烈譴責別人解構,或者仍想知道為什麼可敬、值得信賴的信仰體系會結出這麼可怕的果實。--這是一種完全不同的解構,他們的理念和現實有天壤之別,以致他們完全接受現實、放棄了理念都不知道。
起初他們還可以找到理由,說從前的信念過於理想化。可是他們的理由並不符合他們原來的所信所望:人們期望教會活出耶穌的要求,愛鄰舍,捨己服務他人等等,本來沒甚麼不現實。然後,他們開始忽略周圍人的實際人格需要,變得輕忽。基督教組織一旦只剩下體制架構,或只剩下活動、神學命題,甚至只有自己的神學立場與發言平台,這些東西最終就要摧毀他們的人品,無法保護和建設這些體制架構。
更糟的是,他們泯滅了悔改所需要的個人良知。一個人很容易出沒於市場或政治舞台,年復一年地玩弄他們「觀眾」的期待,卻從事耶穌基督教會所完全不該的事情,不僅害了教會和信徒,讓人的信心生活受損,而且遊戲人生害自己。
一旦他們將信仰的道德原則縮減成維護自己利益的原則,他們基本上就解構了自己的整個信仰架構。這是最危險形式的解構,應該引起我們注意。只注意別人名義上是否離開信仰是不夠的,我們應該從事拆除虛假標籤、回歸正統的解構,與最大的沮喪、失望、無助源頭相爭的解構。
先知以利亞相信他遇到了絕望境地時,他並沒有發瘋,上帝的子民的確被偶像所俘虜,但他必須來到一個能聽見上帝聲音的地步,詢問「你在這裡做甚麼?」施洗約翰差門徒去問耶穌「你是不是我們所等候來解救的人」,或者耶穌門徒在他釘十字架後談論「這是不是我們所盼望來拯救以色列的人」,他們問得很合理。
問題不是我們要不要解構,而是要解構的是甚麼觀念。你要把禾稭草木解構燒掉呢?還是要把自己的靈魂解構,變成冷漠瘋狂的棒子,不准別人悲哀問上帝?
與質疑的人相比,有時看起來最有信心最堅定的人,就是那些一天到晚打擊異端、指責別人超越正統界線的人,正是那些放棄了重生、思想更新和基督最終審判的人。對他們來說,剩下的只是一種正統觀念的殼子,沒有活著的基督,只有一個精心策劃的品牌。而這恐怕是最令人悲哀的解構。
同意, 最危險的解構是外表極盡所能高舉信仰道德原則, 實質是為了維護自身終極權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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