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來,發現一個朋友分享一個鏈接。打開一看,有個靈恩派的「先知」談論美國竟選,標題顯然是他把柯林頓夫人比作聖經中的一個人物耶洗別。可能是說她如果當選就會開始迫害基督徒,世界末日就要到來吧。怎麼基督徒喜歡傳這種消息呢?嚇唬人去選川普。有人把今年的兩位候選人當作「兩害」,而相信川普是比較小的害。
為此,我和這位朋友有一番對話。這番對話我相信很典型、很重要,是福音派中「左派」和「右派」的對話。(抱歉,暫且把主張進步派和極端保守派這樣貼一下標籤。你們若有更好的標籤,歡迎提出。)我把內容分享給大家,請你們自作判斷和決定選誰。我的意見:太左和太右都不好,最好學習合作。下面我用F代表這位朋友。我是從F所送的鏈接談起的--我先從網上搜索了一下這位先知的名字。
我:保守的基督徒從甚麼時候開始相信靈恩派的先知發言了?這個人夏天發表的「
美國西海岸即將發生大海嘯」的預言怎麼沒聲息了?這難道還不證明他的預言不可靠嗎?你谷歌搜索一下,那個預言也很緊迫呢。
F:(轉移了話題)童女懷孕生子的預言似乎也晚了幾百年。
我:此話怎講?童女懷孕生子的預言在七十士聖經翻譯時出現,是耶穌出生之前。
F:你如果相信LXX是神的話語,那麼童女懷孕的預言沒說時間。(F說得不太對,但那是枝節問題。)
我:嗯,但Perry的預言很具體地說了時間。--他說的顯然沒有應驗。
F:你想想約拿預言尼尼微吧--別人看來也沒應驗。
我:你是說尼尼微人表示悔改了,所以上帝沒懲罰他們?但據我們所知,美國西岸的人沒有悔改。(也許基督徒有表示悔改?我不算那。)
F:我不是上帝,不知道祂是否為了多少人拖延了祂的審判。或許為很多人,或許只為其中的10人?但我可以確定地知道,如果美國保持目前的管理政策,讓我住在這個國家不得不放棄我的道德標準,才能顯得不具有偏見(politically correct的正確翻譯應該是「適當/不持偏見」),那就應該受審判。
我:必須放棄甚麼道德標準?不關心窮人和弱勢群體,不謀求改善他們的環境和條件嗎?我們的確需要悔改。福音派的基督徒需要悔改,教會需要悔改。如果基督徒不認為我們自己應該在推行政策問題上悔改,那就沒有人會聽我們的福音信息了。
F:民主黨就是用上述理由推行同性婚姻,推行
荒唐的廁所法令,離間種族關係的。很多人受夠了。請不要光注重一個方面,忽略另一個方面,很多商人被起訴,因為他們不同意為同性戀製作婚禮蛋糕,或不願賣墮胎藥。(關於跨性人上哪個廁所的法令,我們談論過的,並沒什麼荒唐。F顯然更加注目小業主。)
我:如果民主黨更加謀求改善窮困和弱勢群體的環境,那麼民主黨似乎比共和黨更有基督徒的味道。
F:如果基督徒認為我們需要在神的標準上退縮,而接受世界的價值體系,那我們就根本不是基督徒了。神不會審斷到底是民主黨還是共和黨比較好的。(F似乎把尋求社會公平正義當作「世界的價值觀體系」!)
我:耶穌在社會公義的問題上是很激進的,這很確定。而且神要審斷一切,包括我們的黨派政治立場!
F:在馬可福音二章,耶穌告訴門徒他的使命主要是傳道,不是醫病趕鬼。(不清楚F指的是哪一段,馬可二章耶穌沒有說這話。)保羅尊重當時的奴隸制度,並不涉及社會階級平等問題。
我:對!耶穌的主要使命是傳道,要傳神國的公義治理之道,而醫病趕鬼是他傳道的一個重要部分。保羅在男女平等,和奴隸主人關係的問題上當時也很激進。
F:得救是個人與神的關係,然後要與弟兄和睦。他還說女人不許講道,和要蒙頭。保羅敦促腓利門,但不強迫他,民主黨卻強迫人。福音是要對付人裡面的罪,然後影響人外面的行為。
我:婦女不能作領袖,或救恩是個人的,那都是錯誤的解經。
F:你如果是解經的權威,能告訴別人甚麼對,甚麼錯,那就不必討論了。保羅講得那麼清楚,你就是不按字面去理解,這就是全部的問題所在。(F可能說的是
提摩太前書二章的那段話,說
婦女要藉著生孩子得救?)
我:我覺得你才是不按字面理解聖經。還是拿出經文來討論比較好,你舉出經文,我就會告訴你那種理解為甚麼不對。還有,民主黨並不是「強迫」,他們只是藉著民主過程推行制定新的法律和政策來改善現狀。
F:所有的法律訴訟都是民主黨推行改變政策的結果。恐怕你是更看重民主黨的政策,不看重那些關門的小企業,或他們失業。那家蛋糕店,那個市政府職員,雜貨藥店商…
我:我沒說民主黨是完美的,但共和黨也不完美。
F:回到解經,保羅的經文許多世紀以來引起很多爭議,你的理解未必是定論。
我:當然。(了解
有這些爭議,總比不知有這些爭議、卻一味認定自己所接受的解經最正確要好些。)
F:你說別人都錯,就因為他們在幾處經文上和你意見不同。你好了不起。所有人都犯罪,至少這一點我們都同意吧?
我:不錯,但在社會公義問題上,很多人就是理解錯了。社會公義在聖經中是個很大的主題,而我們把救恩全都個人化,完全錯過了這個主題。
F:你說「福音派的基督徒需要悔改」,「民主黨比共和黨更有基督徒的味道」。你給所有的人貼標籤,但有些福音派是很好鬥的。(F可能是要說progressive,而不是aggressive。)
我:抱歉,我是說右翼的福音派。他們不關心窮人,他們需要悔改。
F:(再次轉移話題)我們都需要悔改,為不同的理由悔改。因為我們全都虧缺了神的榮耀。
我:同意!但我在講社會公義和政策問題。福音派的基督徒,特別是共和黨人,對弱勢群體缺乏關注,我深感吃驚和意外。窮人的生命是寶貴的,缺乏教育的黑人群體生命是寶貴的,我們聲稱自己為尊重生命(pro life)的人,卻一點都不關心他們,一點都不想為改善他們的狀況推動政策方面的改變,來建立他們的權益,只關注他們腹中的胎兒,多麼虛偽。我們需要悔改。
F:所有的
生命都是寶貴的(all life matter)。
我:我們有尊貴、有特權的人生命當然是寶貴的,我們有很多政策幫助。而那些人該怎麼辦?我們對於救恩和社會公義問題的理解是跛腳的--讓我們無法實現神的大使命!